“韩立博士有对凶手做未来行为预测吗？”陆明问，平静多了。
“只有短期的行为预测，”陈瑶说，继续回到报告上。
“嫌犯有自我失控迹象，连续杀人成功使他更加大胆。做案的时间间隔可能逐渐紧缩。”她合上卷宗，补上最后一句，“他马上就会再杀人了。”
又是一阵沉默。
陈瑶看看表。我们呆坐在那里，像一排机器人。
“那么，我们开始进行这些档案调查，若有任何发现便马上补上。聂远、吴岳，夏诺和韩雪的案子是天海市警局的，所以请你们再做进一步调查。”
他们一起点点头。
“李丽的案子是警局的，我会再去查她的案子。至于其他五名被害人属于较近期的案件，目前资料大致十分完整。”
陆明对后来发生的五件案子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于是决定从周云和朱英的档案看起，这两件案子分别发生于1988年和1989年。
周云姐在沟渠旁的一间废弃房屋里被发现，她的尸体半裸，已腐烂得差不多。
朱英则被弃尸于凡登车站后的空地，凡登是往西郊的火车转运站。
两个女人生前遭到严重的殴打，脖子上还有勒痕。
周云29岁，朱英32岁，两人均未婚且独居。
调查报告没什么特别，该问的都问了，却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又是两件悬案。
陆明花了三个小时比较这两件案子和其他五件，发现她们少有共同处。
这两个女人生前都是小姐，这是她们的案子之前不受重视的原因吗？
陆明看着她们的档案照片，长相虽然截然不同，却也有相似的地方：苍白脸上浓艳的妆，和一双冷摸无生气的眼睛。
摊开犯罪现场照片，陆明可以看到周云陈尸的弃屋卧室，她的头几乎被打烂；
而高提耶则陈尸于车站后的灌木丛内，颈部有明显的勒痕，右眼也被捣烂。
她们曾遭受的种种残酷虐待，在我们的调查下一一浮上台面。
陆明阅读验尸报告、药物测试和警方的笔录，仔细研究所有的访谈记录和警探的工作摘要，不论是受害者生前死后的一切细节，陆明都拿出来推敲，希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惜并没有太大效果。
陆明可以感觉身旁有人定来走去，也听到有人谈笑的声音，但陆明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等陆明结束所有的研究工作，时间已超过下午5点，办公室内只剩下陈瑶。他正盯着陆明瞧。
“想去看演唱会吗？”陈瑶笑盈盈的说。
“什么？”陆明一愣。
“听说你喜欢杰伦的歌？”
“没错，演唱会已经结束了。”谁告诉她这些的？她现在是在约陆明吗？
“街头表演虽然结束了，市区里还是有地方可以欣赏表演。我知道杰伦的演唱会在天悦广场演出。”
“陈瑶，还是改天吧。”其实陆明很想和她出去，只是不是现在，调查工作正在进行，陆明还没抓到那只禽兽。
“好吧！不过你总得要吃饭的。”
这倒是实话。不过，陆明虽厌卷抱着微波食物孤单的打发晚餐，却也不想又看到聂远出现。
“这该不会又是……”
“我们可以叫披萨，边吃边谈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工作晚餐吗？”
“当然。”
陆明脑袋嗡嗡作响。
陆明想讨论案情吗？当然。一来陆明想了解这两名受害者的案情，二来也好奇这个专案小组组成的内情。
陆明必须弄清楚自己在这个小组里该做些什么？得回避些什么？
“好啊，想去哪家餐厅。”
“安东餐厅。”
那里离陆明的公寓很近。
陆明想起上个月凌晨4点的电话，想到他的那个“朋友”。算了！别想太多，他不过是想吃披萨，又想陆明可以把车子开回家停好。
“这样对你很方便吧？”
“确实方便。”
对什么方便？陆明没问。
“那好，待会在那儿见——30分钟后。”
陆明先回到家，喂好小咪，然后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用不着打扮，这只不过是顿工作晚餐。
晚上6点半，陆明和陈瑶坐在餐厅里各自喝着啤酒和可乐，等待披萨上桌。
她的那一半特别吩咐过厨师不加羊奶起司。
“你实在没口福。”
“我讨厌羊奶味。”
“古板。”
陆明有自己的喜好。
闲扯一阵后，陆明转移话题，“为什么会把周云和朱英的案子放进来？”
“唐威要陆明回溯自1985年以来魁北克警局末破的谋杀案，聂远负责在天海市警局找，各地区警探也被要求做一样的调查。到目前为止，只找到这两件。”
“只有清查苏省？”
“也不尽然。”
刚好侍者送上餐点，我们暂时停止交谈。
“为什么说也不尽然？”
“起初唐威要求我们调查新海市地区的案件，当犯罪心态研究组织的报告出来后，他又要求我们按照报告里的建议去查，所以我们也查了山区一带的档案。”
“结果呢？”
“没有，看来这家伙不爱乱跑。”
两人沉默地开始吃东西。
陈瑶再度开口：“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花了三个小时阅读这两件案子的资料，觉得它们并不符合其他案件共同的假设。”
“因为她们是小姐？”
“除此之外，虽然这两个案子的凶手手法同样残酷，可是却显得较……”陆明一时想不出可用的形容词，看着眼前黏糊糊的披萨，突然有了灵感。“一团乱。”
“乱？”
“对，乱。”
“天啊，陆明！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没看过李丽或是安丝丝的公寓吗？与周云的命案现场一样惨。”
“陆明不是指现场血腥的情况。周云和朱英的死法看起来太过……杂乱，不像其他受害者，凶手的每一个步骤仿佛都经过设计：闯入她们的住宅、有个人专用的武器。你在现场永远找不到凶器，对吗？”
他回头表示同意。
“你们在朱英的身上发现做案用的剪刀。”
“可是找不到指纹，表示凶手可能早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