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不清楚么?!
四爷进来扫视一圈儿,阴沉着脸张口问道,“嬷嬷,怎么回事儿?”说着,目光已经看向了尚在昏迷的钟嬷嬷身上。
乌嬷嬷见四爷来了,当即跪下道,“主子爷恕罪,钟嬷嬷....是中了毒。”
四爷只是沉着脸,也不曾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眼脸色有些发青的乌嬷嬷。到底是奴才,四爷当然先问要紧的,“福晋呢?”
“主子福晋受了惊吓,正在里头由郎中诊治,想来应是不会有事。”这下儿乌嬷嬷更是不敢起来了,只跪在地上道。
丹凤眼中的眸光冰冷得吓人,听着乌嬷嬷的话更是阴森森的吓人,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冷意,“知道了。”
乌嬷嬷跪在地上也愁,这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幸亏福晋没事儿,这要是有事儿,谁能得好儿?
四爷也不说话;也不叫起,面无表情的走进内室,便见舒兰正倚在千功拔步床上,手里头还捧着支胭脂红珐琅彩开光折纸牡丹纹碗,一口一口的喝着里面的燕窝。
此时已经散了发,倒是一脸的沉静,面色红润的根本不像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似的。
见四爷进来,众人纷纷行礼,郎中见了连忙跪地叩首,“草民叩见四贝勒。”
四爷瞧了瞧,冷着脸,淡声问道,“福晋怎么样?”
郎中不敢多话,只能思忖一番战战兢兢的回答,“福晋此番只是受惊所致,只需食补就是,不必用药。”
毕竟这位四爷在同仁堂可谓大名鼎鼎,当初弘晖阿哥时候儿,捧着几本医书几乎将坐馆的几个弄得一脑儿汗。
四爷点点头道,“同仁堂的坐馆,倒是信得过。”
默不作声的舒兰此时也放下汤碗,出声道,“是药三分毒,如此也好。”
心里头乱,舒兰此时也不知如何面对四爷。
四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挥手让众人都出去,四爷也做到了床边,转头看向舒兰道,“觉得可还好?”
舒兰看了看四爷那张清俊冷淡的脸,此时却再没有欣赏的心思。四爷也没计较,其实他心里头是有愧的。
这时候,只见舒兰将手中的碗放在锦被盖着的腿上,转头笑了笑,“我倒是还好,就是钟嬷嬷年纪大了,此番竟还遭了这般磨难,实在令人心惊。”
“可查明了是何人所为?”四爷问道。
闻言,舒兰一听这话简直满肚子的火,对着眼前这个皇四阿哥,看着丹凤眼中的深邃暗沉。
曾经的彷徨和恐惧,甚至是刚才的无助,转瞬间都化作了熊熊的怒火,可偏偏不知怎么的,就是发不出来。
摇头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四爷,毫不掩饰眸光中的讽刺,语气更是夹杂着不屑,“四爷啊,您说您连那等晦涩的医书经文都能钻研个明白,如何来问我呢?”
“福晋!”四爷面色一冷,盯着舒兰的脸,声音低喝道。
舒兰冷不丁也是吓得一激灵,毕竟四爷什么的,纵然在世恼怒,这真这么针锋相对的时候,她一个斗升小民哪里能受得了这昂扬的龙子威压?更别说这人,未来还是皇帝了。
可事情都到这儿了,舒兰不想再做个怂包了!
强自镇定,回神之后紧绷着脸,一双美目冷冽,看着眼前眸光愈发暗沉的四爷,冷声道,“如今这事儿明摆着,我只告诉你,若是真让我查出了什么,别怪我不留情面!”
四爷心里是清楚的,这事儿定然和后院儿脱不了干系,能做到的除了李氏还有谁,可他能怎么办?
直到听见舒兰说的话之后,四爷的皇子脾气也上来了,冷着脸道,“福晋实在怨我?!”
舒兰冷笑一声,“怨?呵呵,钟嬷嬷是怎么中的毒?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你难道就不清楚么?!”
说着,“啪!—”一声脆响,寂静的屋子里宛若天惊一般!
舒兰怒极,随手就将手里的碗扔在地上,顿时迸开了花儿!
外头的乌嬷嬷这才安顿好钟嬷嬷,就听见屋里头瓷器脆裂声骤然响起,顿时一惊。
紧接着,就听里头传来了舒兰的叫嚷声。
内室,舒兰死死盯着四爷,双眼彤红,脸上还带着些苍白。在四爷震惊的眼神中,紧接着道,“若是不清楚,又为何三番四次叫李氏去前院儿训斥?!”
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的逼问着,声音也是愈发的尖厉,“你顾及孩子的面子,不愿多作声张,可我难道就要忍气吞声,忍受这桩桩件件、几次三番的招人算计么?!”
四爷惊讶之余,更是愤怒福晋的大胆妄为,甚至面对舒兰的质问和指责,四爷没由来的更是恼怒不已。
腾的一下儿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舒兰一脸的不可思议的道,“福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你不知道么,你还真以为这一亩三分地儿的院子是朝堂?!相互制衡、粉饰太平,就能相安无事吗?!”舒兰正是上头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口不择言的回道。
四爷彻底惊怒,指着舒兰,气得脸色发白,“乌拉那拉氏!”
舒兰面色沉静,低着头靠在床上不语,甚至是置若罔闻一般,四爷忽然觉得疲惫,甚至觉着有些无力。他知道福晋的艰难,可这就是皇家,就连他。他又何尝没有委屈,何尝不曾恐惧?
看着脸色苍白的福晋,只能叹了口气道,“爷会让李德全去查,福晋累了,好生休息罢。”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舒兰紧紧攥得手心发白,直到四爷离去,才恍然想起什么一般,深吸了口气,叫道,“来人!”
乌嬷嬷一听,见这些丫头纷纷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却是一动不动,就连江福海都是一脸讪笑的仿佛钉在地上一般。
心里头暗道晦气,这都什么事儿呢?可又不能不应,周遭瞪了一圈儿,连忙走了进去。
向着舒兰行礼道,“主子福晋。”
舒兰一见,知道外头的恐怕是安顿好了,只是不曾有人敢进来就是了,歉意地看着舒兰笑了笑,“乌嬷嬷辛苦了,钟嬷嬷可好些了?”
乌嬷嬷无言,心里头纳闷儿,您这时候儿不问主子爷,反倒问个奴才做甚?可既问了,乌嬷嬷还是恭敬地答道,“已让人送去了耳房暂且养着,福晋安心。”
罢了,想着最终还是决定张嘴想要劝劝,毕竟怀着孩子呢。
舒兰见状直接抬手拦下,“不必说了,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就劳烦您,去帮我把江福海叫进来罢。”
她清楚乌嬷嬷想要说什么。这些日子,在钟嬷嬷的力谏之下,乌嬷嬷和正院儿的关系大不相同,比从前好了不少。
时而的,乌嬷嬷甚至还被钟嬷嬷拉来叙话,全然不似从前一般,倒是多了些交情。
可饶是如此,舒兰也不想再听,无非就那么几句罢了。
乌嬷嬷应声出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