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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十字路口

   2011年三月份新同事到单位报到,落雪与张石还有两个本单位护士落榜,看着新同事英姿风发的样子,太多的羡慕。

   “人员增多以后我们会不会成为闲置的力量,原来葛齐乡卫生院凝聚力很不错,工作能力不错,领导不在都能按部就班的工作,不会出现纰漏,现在队伍壮大,我们何去何从?”落雪有些担心自己的未来走向。

   “听说今年有领导调动,而且像咱们这种临时工会被下放。都在传,消息应该可靠,以后怎么办呢?”落雪问张石。

   “走一步看一步吧,到哪儿说哪儿!我准备开个体诊所。这要是真的咱们单位就基本没人了,都是临时工。”张石说完哈哈笑起来,好像真的是个笑话。

   单位里十几个人三分之二点临时工,虽然新同事分过来,但是走的人员还是比来的要多。

   “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就瞎想,别动乱军心,这种事儿按道理也不会空穴来风。”张石安慰落雪,其实也是安抚自己。

   消息年初就传出来,只是没有执行到位而已。目标没有实现,日子浑浑噩噩,但是在单位接诊病人必须全力以赴。虽然没有编制每个人也干劲十足。

   “通知全体人员开会!”2011年3月30日上午九点左右,局里负责人事调动与任命的田主任到单位,“葛齐乡卫生院的职工都是好样的,你们院长工作能力突出需要工作调动,从今天开始郝院长不再是葛齐乡卫生院院长,新的领导明天就会上任。这段时间你们务必保证单位安全,财务出了状况落雪我就找你负责。”

   领导要调走了,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平日里郝院长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这要走都没有透露消息,太突然。

   “去送送院长吧,这咱们属于县城最北边,他去的地方是县城最南边,今天离开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去送送他吧!”赵医生提议。

   “行,我跟你去吧!”落雪坐在赵医生车上,六十里地到县城,穿过县城三十里到城南镇。

   第一次从山上到城南镇。

   “好远啊!”落雪觉得这个距离实在是过于遥远。

   “也是啊,从北边到南边来,还真是不习惯,这是郝院长的老家,应该是比在咱们山上好太多!”赵医生的话有道理,“工作开展应该顺利,只是这地方真是美女如云啊!”

   “嗯?美女如云?”落雪看向赵医生。

   “对,美女如云!这儿的女职工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你没发现?”赵医生的话似乎有其他含义。落雪笑笑没有接话。

   郝院长完成交接,安排好以后从会议室出来与“老兵”告别。

   “走吧!”落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使劲儿控制着不让它流下来,“就是哭,也不能让领导看见!”

   “走,郝院长我们就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您!”赵医生带着落雪离开城南镇卫生院。

   城南跟山上是不一样的,在这里看不到山,一马平川无障碍物遮挡。车往北窗外的景物快速倒退,仿佛坐在时光机上穿越回以往的时光。想起以前落雪有些落泪,郝院长对职工还是仁慈的,并且对每一位员工都不错。

   二十分钟到县城汽车站。

   “落雪,你坐车上去吧,我还有些事儿要处理!”赵医生要去办事,落雪只能坐班车,不然以后也不顺路。

   “行!”落雪坐上回家的公交车,临窗而坐视线望向外面。起风了,吹的眼睛泪水涌出来。

   望着窗外山峦在倒退,落雪同样哭了一路。

   “小姑娘,你怎么啦?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儿?你都哭了一路了?你没事儿吧?你不要想不开!”落雪哭把售票员阿姨吓坏了。

   “我没事儿,谢谢你!”落雪意识到自己失态,但是控制不住。

   “哼,郝院长走了最好,他早就该走了!领导调动本来就是有人哭有人笑,我就不觉得怎么样!”同事的话应该是在笑落雪。

   新任命的领导并没有报到,据说是因为年龄大了,不想从县城到山上来,山里人野蛮,容易“水土不服”。

   “哎”!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单位职工也挺好相处的,怎么就不来呢?

   “领导,帮我们分一个年轻的院长过来吧,听说新院长不来报到,也挺有意思的。还真是年轻的有魄力!”落雪和赵医生一起跟田主任建议。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不来,新院长马上就到!”局领导宣布完以后,安抚好职工情绪开车离开。

   2011年4月1日,落雪到县合管中心报病历,单位合作医疗资金审批表需要盖章,到局里找田主任拿章。

   “田主任好,我去申报农合资金,需要盖章!”落雪说明来意。

   “嗯,你拿走吧?”田主任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手搭在两侧扶手。“拿走吧,保管好!新院长明天就送到,是个年轻的!”

   “好的,谢谢您!”落雪带着公章离开。

   4月2日早上,田主任把新院长送到,来人真不少。

   “总算来领导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是不是都不愿意过来?”赵医生笑着问,转头看向落雪。

   “咱们这儿挺好的呀!”

   “好?好什么好!好就不会被当成跳板了!都是来过度的!年轻的领导哪个有长待下去的心思。”赵医生的话落雪不懂,这就是年龄的区别吧,没有足够的阅历有些事儿真的看不出来。

   职工们被召集在一起迎接新领导。会议结束田主任问落雪,“怎么样?这个院长够年轻吧?应该能领导你们往前走,好好干!”

   “领导放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辛院长叫落雪一起去吃饭。

   “我就不去了!”

   “去吧,有我们原单位的女同事!”辛院长想着落雪能陪她们说说话。

   “谢谢院长,我就不去了!”落雪最后也没有去,单位的临时工约定好一起走,落雪不敢去,不希望再被同事排挤和诽谤。

   辛院长上任后,单位一切工作稳定。只是下放临时工的消息越传越凶,甚至有的单位已经开始施行。

   “落雪,如果给你们八百块钱能接受吗?”辛院长试探的询问。

   “嗯?好像有些少!”落雪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不说又不合适。

   “是呗,咱们葛齐乡临时工工资是最高的!哪儿都没有这个单位高!”辛院长说的是实话。

   “这儿的临时工干临床挣得奖金高,我呢是兼职的多,而且这儿的临时工太多,年轻的基本都是临时工,而且干活儿的主要是我们这部分人,所以就高吧?”落雪分析原因。

   “也是,这儿临时工挺多的!哎,现在县里没钱,你们的工资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辛院长也有难处。

   “院长,我们走是支持您的工作,留下来也是支持您的工作,无论怎样我们都支持您!”落雪说的是实情,下放大家就走,需要就留下,坚决不给领导添麻烦。

   “我知道,咱们看县里的情况!”辛院长的车开的比郝院长快。

   “咦,这个是谁的包?”浅绿色的装氟哌酸胶囊袋子放在车上,落雪不记得有这样的包,甚至有些破,还不是新的。

   “我的!”

   “啊?”落雪没想到看着年轻的领导这样节约。“您的啊?我差点给扔了!”后半句落雪没敢说出来。

   同事们都有些焦虑,工作时有些浮躁,都想着什么时候通知走。

   “院长您有时间找个会计,我把账目交给她!”落雪有些试探,想听听领导什么意思。

   “你别着急,给我点儿时间!现金会计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嗯,好的。等把账目交给她我就离开了。”落雪看着有的同事准备走也着急。

   4月20号副院长来报到,迎接仪式结束落雪又找到领导,“院长您好,我,您找个会计我把账目交给你!”落雪知道在单位的日子不多了,曾经以为能待一辈子的地方如今要离开,有些舍不得。

   “好的,落雪你那么着急做什么?我需要时间准备!”辛院长再次重复原来的话。

   “那,我下午把账本拿过来跟您交代好,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落雪是个实诚的职工,不希望自己走后留下什么不清不楚的账目。

   对于大账目的出处和用途落雪一一交代,甚至单位里的注意事项都有解说。哪个村医品质怎么样,好相处或者不好相处的,每个人的特点,落雪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院长,分院有位女职工,特别能说!而且会说,只是工作也很厉害!”

   “会说?咱们不怕,我比她还能说和会说呢!”领导真的是深藏不露吗?

   4月25日中午在单位后面的小餐馆领导请大家吃散伙饭。

   “同事们,这么着急走吗?我还没有来得及敬酒你们都吃完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单位吗?”院长情绪有些激动,临时工这一桌吃饭的时间很快,领导没到呢饭菜基本吃完。

   听着这些话好像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们真不懂规矩!”

   4月25日下午同事们都离开单位,落雪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其实并不是。

   再到医院发现有一位同事并没有走,她就是一直被称为大姐的刘英:整天乐呵呵的乐天派,真是什么人什么命,一员福将。其他人都让回家,唯有她还在单位坚守。

   落雪回家后的第二天辛院长打电话让回单位领工资,一个月1600元,三个月4800。

   “落雪,怎么样?给你们的工资还算满意吗?有没有达到你的要求?”领导突然说话。

   “满意,谢谢您!”落雪真的感谢领导。

   “嗯,这是我从家里借钱给你们发的工资,不想着拖欠你们。”辛院长与其他单位领导商量过的,自己先拿钱把临时工工资结清,不能人走了工资还欠着,说不过去。

   领完工资的落雪去省会s市参加大专成绩考试,需要停留三五天。回尧县的第二天到县直二小参加接种证的考试,入场前看到辛院长。

   只是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来热情的辛院长看到落雪时眼神里是冷漠与仇视。落雪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让领导有这样大的变化。

   “我好像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儿,离开前能交代的、能叮嘱的都有说明,而且现金账目怕有影响有的也特别说明,单位和村医自己能想到的都有叮嘱,怎么现在靠自己就跟仇人一样?”落雪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从考场里出来遇到张石,“辛院长怎么回事儿?怎么看到我跟仇人似的?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哈哈,他不光看你那样,看我的时候也是那个样子!”张石摸着脑袋,好像知道事情的原委。“哎,其实不知道谁给辛院长找麻烦来着。一天晚上他正在办公室待着,突然一块砖头破窗而入,贴着他的脑袋砸过去,稍微偏一点儿能把他打成伤!”

   “你的意思是领导怀疑我?”落雪错愕,“怎么会有这种事儿!”

   “不单单是你,我们都有嫌疑!”张石说的没错,都有嫌疑。

   “可是发完工资我就去省会s市,在家里都没有停留!昨天才回家,你说的事儿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会是我?”落雪觉得百口莫辩,这种事情根本说不清。

   一旦被怀疑肯定是短时间内无法解除对自己的误解。不过自己没有做的事情问心无愧。

   “人家来当院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辛院长的到来我就已经表态,留下来是支持,离去也是支持。”只是领导不明白,说?可能会越描越黑,还是保持沉默吧,任由他怎么想,无所谓,自己无愧于心就好。

   落雪不会去做龌龊事儿,看不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正大光明的来,可以协商解决或者自己吃亏都行,就是看不惯那些犄角旮旯见不得光的东西。

   扔砖头的不是落雪,自己没有那么无聊,领导到任都不容易,看着现在的院长想起以前单位被欺负的种种场景,五味杂陈。

   都过去了,再难的日子都会过去,只要走过就是艳阳天。其中的艰难落雪懂得,又怎么会落井下石,只是辛院长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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