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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难题

   流云有自己的性格,落雪不懂,但是能看出他内心深处对妻女的关爱。

   每个人的处事方式不一样,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别人,不然自己痛苦,他人也难过。

   抱着尊重彼此的心态,落雪对流云的生活没有过多干涉,总觉得成年人会管的住自己。

   只可惜太过放任,结交的朋友鱼龙混杂,让自己万劫不复。别人的玩儿,是留着底牌,他全盘豁出。

   路总要自己走,看着深浅不一的脚印才能品出对错与是非,经历才会成长。

   家里的房子不能住人,落雪和心怡在县城天城小区,流云回到老家。

   “记得三天两检,仔细点儿!”落雪叮嘱流云。

   跟单位申请上班时间:“三天两次核酸再来!”

   落雪每天等到晚上九点,再去县医院的采集处采样。

   “妈妈为什么这么晚?”

   “这个时间点儿人少,就是有异常风险相对会小!你还要去学校注意点儿!”

   左氧氟沙星滴眼液规范使用,心怡的眼睛日趋好转。

   核酸按规定采集以后整理成册:健康码、行程码、核酸结果拿着去学校。

   缠绵近一学期的眼疾总算好了,落雪也轻松很多。女儿返校,不再往返县城,晚上下班回家陪流云。

   太多时间放在孩子身上,忽略对老公的陪伴,在落雪心里觉得流云应该是懂自己的。始终忽略“男人至始是少年!”

   如果不能读懂一个人的需求,关系会很难相处,多年来落雪给的始终不是流云想要的。

   “既然爱他就要想办法帮他分担,一起养家,他的背后无人,我不能拖累他,应该并肩齐驱。”落雪想成为帮他分担重担的人,可流云却眷恋顾家的小女人。

   这应该是矛盾的根源吧!

   十一月中旬,落雪难得休息。天气不错,就把流云柜子里的衣服全部洗掉。

   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五点半;从暖阳铺满大地到繁星点缀。

   三十五件衣服,落雪的手冻的没有知觉。

   在那段日子里,无论流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落雪总是乐呵呵的,想尽办法对流云好,仿佛生命里的“回光返照。”

   当时就是想着尽最大努力去爱他,使自己不留遗憾。只是这种微情节懂得只有自己,旁人不易察觉。

   全员核酸采集任务重的时候,落雪三五天不能回家,会选择中午回家看流云,帮他收拾一下房间。

   “换掉垃圾、擦桌子、房间通风”他真的很懒,生活里没有女人似乎不能自理。

   平静的日子总是很短暂,重症病毒肆虐,人活着都是奢望,艰难的不只是人,还有口袋。

   工资不能及时发放,落雪还信用卡时从安市同学那儿倒了一万块钱,现在同学追着要呢。

   “我赌钱输了,你什么时候还我?”看到同学微信,落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脑袋涨了一圈。

   “哎,现在哪儿有钱呢?工资不发,生活都没有着落,加油成了问题。”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去哪儿找钱呢?”

   落雪联系以前上班的同事,对方答应借给五千,说是一两天给取。把微信截图发给同学,“等着吧,取了现金我就转给你!

   约定时间到,落雪开车去找同事拿钱的路上,对方突然打过来电话:“你不要过来了,我给你取钱去的时候崴伤脚,不方便动,我觉得这个事儿不好,你不要过来了!”

   当时说好让打欠条,纸、笔、印台落雪都备好了。

   山路走出去一半,到拐弯儿的地方接到电话,落雪都听到自己泄气的声响了。

   “怎么办?”落雪只能把情况告诉同学:“我们同事取钱的路上扭伤了脚,今天不能给了!”

   “我的天,你是不是傻?她都没打主意借给你!快点儿想想办法,我顶不住了!”同学说的是实话,虽然不怎么好听。

   其实可以直接拒绝啊,说到底还是落雪不懂事。人太穷就是一种错误,如果太穷的人被人帮助,就是帮助人的错误。

   当然,不能怪罪人家。

   “对不起,郑医生,打扰了,是我不懂事儿!”落雪认识到自己有些冒昧。

   “做人踏实一点吧,不能做的别做!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儿!”看到对方的信息落雪没有回复。

   华灯初上,来往的车辆填满整个街道。

   “我该去哪儿走?该怎么办?”落雪停在路边,瘫软在驾驶座,泪水无声的滑落。

   此时此刻能拿出的只有泪水,而最没有用的也是泪水。

   看着通讯录的好友,落雪思索着哪个能帮自己。

   “姐,帮我周转三五千块钱?我付利息!”落雪抱着试试看看的想法发给马仙儿。

   “雪儿,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吗?没有过不去的,不要着急!”

   “姐,我开药房赔了近十万,买车十万,帮家里十万,给我父亲那儿装修四万五,孩子上学集训五千。我们现在工资不及时发放,我临时有事儿,能不能周转一下?”落雪说出自身处境。

   “你看,我刚买了房,确实手机没有,要不你联系落瑶看看!”

   “算了,不好意思姐,打扰了,不要告诉我妹妹!”落雪不希望家里人知道,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吧!

   时间不长落瑶电话打过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

   “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穷疯了!”落瑶的话有些犀利,说出的也是实情。

   落雪没有反驳,只能听着。自己的确是穷疯了!姐妹,家人都不可能帮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你稍等!我想办法!”落雪发信息给同学。

   落雪回去的途中,给一位村子医阿姨发信息,“姨,在忙吗?”

   “雪儿,怎么啦?”

   结果对方回复以后不敢接着往下说。

   驱车回单位。

   反复思量:流云那儿不能再张口,父亲那儿不可以,哎!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次日下班落雪最终打扰那位亲切的阿姨,实在是没办法了。

   “姨,在忙吗?”落雪忐忑的询问。

   “雪儿,有什么事儿,你说!”阿姨很痛快,“我在看着外甥女睡觉,有事儿你跟你姨说!”

   “姨,你那儿有钱吗?可以活动的,不影响你生活,有的话我用一下。我付利息!”小心翼翼的怕让对方尴尬,但是自己确实有求于人。

   “有!你用多少?我这儿有一万五!”阿姨很爽快。

   “姨,一万行不?”落雪说出心里想法。

   “行,明天我去医院,取了现金给你拿过去!没事儿啊,这是小事儿,够不?不够都给你用也行。”阿姨平时去单位都会给落雪带吃食。

   “姨,已经很感谢了,够!您休息吧!”落雪真想骂自己,晚上打扰也实属没有办法。

   阿姨年龄跟父亲差不多大,人很亲切!对于别人的援手要铭感五内。

   “关键时刻帮自己的还是朋友,不是家人!”自己的难处暴露在家人面前时,只有被嫌弃和嘲笑的份儿。

   隔日阿姨把钱拿到单位,找到落雪。

   被他人问到:“干嘛呢?”

   阿姨回复:“没事儿,玩儿会儿,说两句话!”

   “姨,我给你打个借条吧!”落雪准备好纸笔和印台。

   “行!写个吧!”

   落雪写完给阿姨收好。

   下班把现金存到银行卡,然后转账给同学。

   晚上终于不再被骚扰。

   在欠账的日子里,同学总是要求落雪半夜陪他聊天,有时候是午夜到凌晨,甚至要求落雪接通视频或者发照片。

   “接视频通话!”同学发送请求。

   “对不起,我不能接,我没有跟男生开视频的习惯,尤其是晚上!”落雪拒绝并说明理由。

   “哎呦,我看不上你,你不要多想!我喜欢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无论同学说什么,落雪坚决不接视频。

   “那你发个照片过来我看看你!”对于同学提出的要求,落雪再次没有答应。“我相册没有照片。”

   晚上要求开视频和发照片本身就是一件暧昧不清的事儿,女人一旦涉足不应该到达的地区将万劫不复。

   目前的落雪只是穷、经济窘迫,如果大脑贫瘠或者人格匮乏那就成了渣女,这是落雪不能接受的,也是对婚姻能守住的底线。如果越过那条线,不要说他人,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没事儿的话早点儿休息吧!我明天还有工作,要早起去村里采核酸!”落雪发完信息,手机放在脑袋一侧,闭上眼睛试图赶紧睡着。

   晃神的瞬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电话铃声又响起来,是华为的专属铃音。

   落雪故意没有接听,铃声结束,一连串的短信提示音迫击炮似的到达:“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老天,手机发什么疯!落雪抓狂,睁开眼睛猛然从床上坐起。

   “这是谁他妈的这么格尼人!想干什么呢!”赌气似的拿起手机快速打开微信,“你他妈的!我是你同学,你用钱我借给你!你这么对同学!”

   “你个孙子!”

   “你个骗子!”

   “你说不聊天,我不聊了!你有时间刷视频,竟然不理我!”

   落雪无语,甚至怀疑同学是不是有心理疾病。

   回复信息,“我什么时候刷视频了?”想着证明自己。但是能说的清楚吗?而且这么晚,算了!落雪关掉视频睡觉。

   休息的夜总会觉得很长,被安排任务时又觉得很短。短的一段梦都没有演绎完,就要从带着体温的被窝里起来,下乡到村里做全员核酸。

   “哎,这该死的重症病毒,什么时候能彻底清除呢?”

   从单位出发的时候,伴着早行人的是有节奏的鸡鸣狗吠声,启明星热情的照着人间路。到达目的地,乡亲们稀稀疏疏,有的打着哈欠。

   “这叫什么事儿?天天做核酸!嗓子都被捅破了!有什么用!”早起的百姓嘟囔着,很不情愿!

   “哎,就是!一天天的,影响我睡觉!昨晚麻将打到很晚,早上还要起来做核酸!哎,烦人!”

   村里的志愿者骑着电车赶到,“别不知足,你看人家医生们早就到了,人家都不嫌辛苦你们还牢骚满腹!知足吧,政府不管你们,就不整天嘚嘚了!你看国外,咱们国家的百姓够幸福了!”

   “哈哈,哈哈!”三五成群的百姓热闹的笑着。“我们知道政府好,这也就是说闲话!明白医务人员的不容易。”

   热闹是他们的,我们准备好开始工作。任务量大,不能影响全乡整体工作,再耽误报告时间。

   样本总是在七点二前采集完成,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在八点到单位,如果有就诊人员还要完成临床工作。

   身体疲惫、精神紧张,这个时候落雪最向往的生活:就是下班回家,看到流云窝在床上看电视。

   落雪到家掀开门帘,总能看到流云趴在床上双手抱着手机看电视,有时候是《大江大河》,有时候是综艺节目。看到落雪进来,回头望一眼,再把注意力转到屏幕上。

   就起那一眼,被最在乎的人看到,在冬日里就是一种温暖,一种岁月静好的生活。

   如果父母健康,老公在侧,女儿身心愉悦,即使清贫,落雪觉得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毕竟清贫可以去除,但幸福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拥有。美好的时光会被破坏,岁月静好也会被摇曳的支离破碎。

   明天和意外总是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就在落雪觉得安静平和是一种幸福的时候。闹心的事情不期而至。

   心怡放假回到老家,跟爷爷奶奶一起,因为性格原因,爷爷总是会吼心怡。

   而面对无常的爷爷心怡就会吼吼大哭,爸爸和奶奶每次都是不问原因批评心怡。奶奶的立场是对爷爷的维护,而爸爸则是一种内心的惧怕与顺从,没有原则的屈服。

   心怡在中午时候打电话给落雪,“妈妈,我爷又欺负我!又骂我!”说完开始大哭。

   落雪没来的及说话,同事王姐拿起手机:“心儿,怎么啦?咱们不怕他!欺负你就神经病对神经病,以牙还牙!”

   心怡被逗的破涕为笑,一场暴风雨却等着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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