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军安和葛红旗从两侧走了过来,看向被钉在地上的居古道人,那居古道人已然仅剩一口气,嘴里还在低声咒骂着:
“不可能...本仙怎么会输,本仙怎么会输给你们这些低等造物!”
葛红旗见状一屁股坐在居古道人的身上,直接给居古道人坐得喷出口老血,然后若无其事地揉着自己软囊囊的肚皮,看向裴军安: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货啊,要我说直接宰了吧。”
裴军安正要开口,凄凉的女声再度响起:
“能让我亲手杀了他吗?”
范煜彤的灵魂受到了重创,已经有点难以控制不化骨的身体,费力地爬起来,幽幽的眸子中闪烁着寒芒。
马仙水和葛红旗没有说什么,不约而同地看向身为守密局成员的裴军安。
“他不是已经没气了么,我去抽根烟。”
裴军安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到一旁,背对着众人点燃支烟,看着漆黑的夜空默默吸着,算是默许了范煜彤的请求。
范煜彤的步伐略显蹒跚,五红厉鬼与不化骨的组合爆发出直冲云霄的杀意,可在这最后的时刻,面对害自己惨死的幕后主使,范煜彤的心里反而释然了。
看着半死不活的居古道人,范煜彤的心中更多的是迷茫,一切已然结束,自己好像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了。
葛红旗笑呵呵地站起身,递出手中的直刀:
“用这个吧,姑娘。”
“嗯。”
范煜彤微微颔首,接过修长的直刀缓缓举过头顶,连续不断地劈向居古道人,刀刀避开要害,在徐家地下室里受过的折磨她清晰记得,她要让这居古道人承受凌迟之痛。
马仙水也走到一旁,见葛红旗摘下了腰间的塑料水壶正畅快的喝着,感觉自己也有点渴了,于是伸手要水喝:
“老爷子,给我也喝口呗。”
“嗯?”
葛红旗放下水壶,用袖口胡乱地擦了擦嘴,把水壶递了过去:
“原来祖师爷也喜欢这口啊,哈哈哈。”
“你说什么呢?”
马仙水有点摸不着头脑,只闻见葛红旗那一身的酒气,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端起塑料水壶就往嘴里猛灌。
“噗——”
马仙水只喝了一口下去就全都喷了出来,那塑料水壶里装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度数极高的劣质白酒。
这口酒给马仙水辣的啊,差点当场飞升,本来就渴的不行,这下更是感觉嗓子都冒烟了。
马仙水没好气的把水壶丢了回去,脑子里已经在找清理门户的理由了:
“你他娘的怎么不告诉我这是酒?”
葛红旗接过水壶,没脸没皮地笑了笑:
“您老也没问啊,哈哈哈。”
“老爷子,您可别这么叫我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小马就行。”
马仙水有点不习惯,虽然论辈分葛红旗这么叫他没毛病,可若从两人的外形上来讲,他管葛红旗叫爷爷可能都不算过分:
“老爷子,刚刚你用的招式是焱酒,难不成是我六师叔马景焱的传人?”
“哈哈哈,正是。”
“唉,就连爱喝酒这毛病都一模一样,那时候观里穷啊,六师叔下山偷酒喝总是被人抓住暴打一顿。”
马仙水眼中流露出回忆的神色,那时虽然很穷,物质条件跟现在也没法比,可在观里的日子却依旧令人怀念。
葛红旗听罢咧嘴大笑,把保温杯在腰上挂好:
“你还记得那会有家酒馆的老板姓葛吗,你六师叔在那家酒馆里偷酒喝,被我祖上抓住拿不出钱,见我祖爷爷有些悟性,这才结下的道缘。”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后来总见六叔有酒喝,还不见他挨打呢。”
马仙水的脑海里,浮现起六师叔躺靠在大殿的台阶旁,脚趾头上挂着酒葫芦那悠哉游哉的样子,那段时光仿佛就在昨日。
既是往来观的同门,那葛红旗对禁术的事或许略知一二,所以马仙水开口问道:
“天罡聚阳术的事你知道么?”
“那个我也发现了,正在查,等回去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葛红旗说着,指了指抽完烟正往回走的裴军安。
裴军安一口气抽了两支烟,期间还打电话联系了局里派人来善后,电话中他简要地打了个报告,隐去了范煜彤的存在,只说是同民间散修一起击杀的居古道人。
此时,范煜彤也已经停手,脚边只剩下一地碎肉和居古道人写满恐惧的头颅。
裴军安见状叹了口气,心说姑娘你下手也忒狠点了吧,这特么回去可怎么编啊,想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无奈地看向葛红旗:
“葛爷,麻烦您帮我烧了吧,我报告里就说苦战居古道人落入下风,幸得民间散修焱酒葛红旗相助,焱刀斩燃居古道人全身,未能留其全尸,有人问你可别说漏了。”
“好嘞,你瞧好吧。”
葛红旗嘿嘿一笑,拿起塑料水壶吨吨吨又是几大口,抖了抖鼓鼓囊囊的肚皮,喷出一团灼热的火焰把地上的腌臜之物烧的一干二净:
“我说裴队长,这我有没有奖金什么的啊?”
“有,500块和锦旗,七个工作日后来局里领,不包邮。”
裴军安瞧了眼时间已经凌晨3点多了,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指指远处的面包车:
“走吧,还得麻烦几位先回局里做个笔录。”
众人坐进破面包车里,裴军安拧动钥匙打着火,面包车发出无力的突突声,缓缓驶上来时的山路。
葛红旗懒洋洋地躺坐在副驾,翘起脚搭在控制台上,优哉悠哉地喝着小酒。
范煜彤和马仙水一起在后排,她的灵魂受到了重创,此时已经虚弱的不行,躺在马仙水的腿上闭着眼。
马仙水靠在椅背上屏住呼吸,车里的味道简直无法形容,葛红旗的酒味与裴军安的烟味混合在一起,令马仙水感觉每一口呼吸都是煎熬,默默地把车窗打开一条缝。
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色,马仙水复盘着今日发生的种种,突然想到了个被他忽视掉的细节:
“葛爷,裴叔,咱们今天碰到的都是血尸,那些人皮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