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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苦乐渡

邪门弟子 逃离风雪 3575 2024-05-28 01:11

   “到苦乐渡来,可以长生。”这声音宛如从虚无幻境中飘来,空灵而又神秘,带着一种诡异的妖气。

   “你是谁?”高澄问。

   “苦乐渡主人。”

   “入口呢?我要怎么过去?”高澄问。

   “到苦乐渡来……”

   也许是下午的长时间昏睡让她现在没了倦意,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事,邱悦此时正辗转反侧,无法安睡。既然无法入眠,她索性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一股冷空气随之涌入,让她更加清醒了些。

   此时已是午夜十二点,小区内一片寂静。然而,在这寂静之中,一个身材健美的女孩正在小区道路上夜跑,她的高马尾随着跑步的节奏跳跃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而另一边有对夜归的小夫妻正在停车,“倒,倒,停……再倒。”妻子指挥着丈夫倒车。

   这一切与高澄之前所处的那个毫无声息的小区环境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然而,邱悦并不知道这些。此刻,她正为他担忧着:“我不会看错,高澄那双眼睛变成了金色的竖瞳,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而高澄,此时则身处在阴间的某个未知角落。之所以会在身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还要过阴,正是为了活下去,高澄做的最后努力。尽管那空洞声音的来源和真实意图十分可疑,但也别无选择,只能听从这声音的指引,这是目前唯一的求生机会。

   胡六娘搀扶着越来越虚弱的高澄走在一条干涸的河床上。河床两岸开满了鲜红如血的彼岸花。走了约五分钟路程,只见前方有一个直径约五六十米的地洞。在离洞边十米处,停下。“就是这里了。”高澄指着洞口对六娘说道。

   “接着要怎么做呢?”胡六娘也不知道高澄想干什么。

   “六娘,你先放开我,我先缓缓。”高澄有气无力得说道。

   胡六娘扶着我,轻轻坐下,喘着粗气,高澄对六娘说:“接下来,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打断我。”即使有了法力,自己仍然面对着无法选择的困境。真是悲哀又无助。

   “你不会是想?”胡六娘满脸的慌张。

   “不会,你别胡思乱想,等我恢复,我们生个小狐狸精吧。”高澄勉强的笑着说。

   “啊?”不等胡六娘反应过来,高澄就吻住了她的双唇,胡六娘热情的回应着,久久才又分开。

   “舌头真甜呐,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胡六娘闭着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低低的说道:“一直,我会一直陪着你,高郎去哪,妾就去哪!”

   “六娘,我去了!”高澄推开了胡六娘,起身向着洞口蹒跚走去。

   “高郎,小心。”胡六娘在我身后说道,高澄没有回头,一瘸一拐的继续走着,虽说是阴间,但凉凉的风吹在身上,真是舒服。在离洞口两三米时,一个趔趄,高澄摔倒在地。

   “高郎”胡六娘焦急的喊道。

   “我没事,没事…不要打断我。”高澄支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手脚并用的爬向洞口。河床上的石子磨着身体,疼的高澄边爬边发出痛苦的呻吟,双手也被磨破,碎石散沙混合着血粘在伤口上,身后传来六娘的啜泣声,然而高澄顾不得的了。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洞口,在洞边高澄躺了一会儿,喘匀了气。

   高澄拿出了黄铜匕首,将手上那混合着泥沙的血抹在了匕首上,扔到了井里,大声的念着谶语:

   风雪罩昔樟

   鹧鸪釜内藏

   狐影摇银柳

   樱桃一人尝

   紫仙慢登阁

   黄口轻掸桨

   三白邀我醉

   击箸歌薄凉

   青崖浮玉楼

   万点星玄香

   鹿鸣梵音鼓

   遥遥灼其恍

   红砂浣琉璃

   骷髅满山岗

   苦乐渡在望

   鸡鸣便归乡

   河床在震动,藏青色的天空在破碎,“六娘,快走…快走啊。”高澄想喊却喊不出声了。

   心头涌起了一股腥甜的热血,这股热流自胸中向上喷薄而出,呛得高澄无法说话,不停的剧烈咳嗽着。突然间,身体猛地一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告诉高澄,自己正在快速下坠着。越是挣扎,就越是天旋地转。

   那声音说得没错,自己会被地洞吸进去,但接着会怎么样?却没告诉自己,高澄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胡六娘瞪大了双眼,眼前的情景令她震撼到无法置信。她的视线紧盯着那古怪的洞口,当高澄的身体在吸力的作用下消失在了其中。那一刻,她完全愣住了,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高郎,有危险。

   高郎,他瞒着我?不,他在保护我。

   她的心跳加速,思绪混乱,她想要呼喊,想要冲过去救他,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还来不及有所行动,高澄就消失了。胡六娘的心在滴血,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知道,高澄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手中,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云来飞仙山影重,水依晚枫映潭红。”是谁在唱歌?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高澄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种背靠大地的安心感。但胸口却闷闷的,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让高澄有些喘不过气来。缓缓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胡六娘。她虽然已经失去了知觉,但依然紧紧地抱着自己,整个人都压在了我身上。她还是跟过来了,这让高澄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环顾四周,高澄发现似乎躺在一处滩涂上,沙子的颜色白得刺眼。难道这里是一处海滩吗?然而,海滩上怎么会生长着竹子和桃树呢?这些树木竟然扎根在沙子里,这实在太不寻常了。高澄心中暗自揣测,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鹘雁飞尽心留白,烟随残灰画西风。”只觉得那悠扬的歌声越来越近,高澄轻柔地将怀中的六娘轻轻放下。随后,循着歌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正骑着一头庞大的怪兽飞驰而来。

   当那人越来越接近时,我终于可以看清那人的面容。那是一张集刚毅和秀美于一体的面孔。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悉世间的一切。而他的嘴角则挂着一丝微笑,那也许就是所谓的礼节性善意。

   “先生,这是什么…哦…此为何地?”高澄打量着那人的穿着,调整着措辞。只见他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身上穿着一件宽大飘逸的常服道袍。

   “此地为苦乐渡,吾乃苦乐渡主人。”他端坐在怪兽背上的鎏金辇上回答道。

   这里就是苦乐渡,的确,自苏醒以来,深感身心舒适,力气恢复如初。此刻,高澄恍然大悟,急忙跪倒在地,虔诚地叩拜谢道:“恩人至上,感激恩人救命之恩。”这位自称苦乐渡主人的男子并未阻止高澄,坦然接受了大礼。

   高澄暗自琢磨既然已经磕了一个,不如再虚磕一个,他虚扶一下,这样也好显得我礼数周全。然而高澄打错了算盘,他仍坦然受之。于是再次拜倒,连续磕了两次,高澄略显不自在,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驱使自己再磕一个,难道那个独立意识又复活了?好吧,也不差这一磕。于是,高澄又一次恭敬的拜倒。磕完后,并未立即起身,而是低头等待。心想:这次我绝不轻易起身,你总该开口说些什么了吧。

   “起来吧,我也不白受你的礼。”他欠了欠身,看了看边上仍在昏迷中的胡六娘,继续说道:“你现在体内法力冗繁,气血杂乱无序,你且随我回去,花上几日我帮你理顺。”

   “可是我在此地期间,这……”高澄有些迟疑。

   “无妨,外面的世界与这里并不相对,外界的一天相当于此地的十日。”苦乐渡主人洒脱的说道。

   在高澄与苦乐渡主人对话期间,怪兽表现的极为平静。同世间的牛马不同,驾驭它的缰绳是由两腮处贯穿插入的,看着就有些瘆人。怪兽很通人性,见高澄背着六娘,乖乖的伏下身体,好方便登上坐辇的阶梯。

   “恩人,这是?”我抱着胡六娘,好奇的问道。

   “猿面鳌。”

   猿面鳌?那不就是猴子脸王八!那我岂不是也给猴脸王八磕了三个,高澄有些郁闷。

   “这可是上古的灵兽,你一介凡人,也不算什么损失。”他白了我一眼说道。

   猿面鳌通人性的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对于高澄轻视它的态度,感到了十分不满。在高澄尚未坐稳之际,它就突然打了个响鼻,随即快速狂奔起来。这一奔跑起来,顿时让高澄感到天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高澄急忙将胡六娘抱紧,小心护着她的头,以免磕碰受伤。同时,又向那苦乐渡主人喊道:“恩人,让神兽跑慢些吧,我们要掉下去了。”希望他能尽快稳住这头狂奔的怪兽。

   但见那恩人,一头长发在风中飘舞,满脸的自得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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