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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桃乡村

呼唤 随芳草 3103 2024-05-28 00:28

   正是深秋季节,略显慵懒的阳光从车窗外透进车厢内,照在了赵泽那发苦的脸上。

   坐这样的火车还真是要命,赵泽心里这么想着,如今的他正坐在一台绿皮的老蒸汽火车之中,身子时常也跟着火车一起晃动,耳边传来的高亢的轰鸣声更是让人不禁想捂住耳朵。

   等到轰鸣声过去,他又习惯地抓起手机,无奈地看了看消息,一边是远在都市的父母,另一边又是远在都市的“心上人”。

   他有些戏谑在心里模仿着,父母那万无一失的说辞……

   放心吧,大伯都给你安排好了,桃乡可是个好地方,你就去读上几年书,就当是放松了,替老爸向大伯问好哦,赵泽!

   这时,火车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看向窗外的赵泽,此时才发现这山依着山,田野连着田野的光景,阳光正好遮着他的视线,迷恍恍的,面前没了那些钢筋水泥的建筑确实让赵泽感到不习惯,毕竟在记事起,他那不靠谱的老爹从来没带他返乡过,然此次的返乡,名义是返乡实则倒令人毫无喜悦,赵泽从心间秃然升起一番胆怯,他打开搜索栏,若有所思地搜索起了资料。

   火车摇摇晃晃,赵泽更是一知半解,桃乡到底是什么地方?

   啊,到了。赵泽此时倒意犹未尽起来,深吸一口气,拉着行李箱下了车。顷刻,便对眼前的景象感到诧异。

   “啊……这还真的是……”他看着远处的山水,再看看与这不搭调的车站,虽说桃乡只是个中间站,“荒芜”到这个分上……

   赵泽拉着行李箱,向着面前仅有的一条路走去,这条路上的砖瓦多有破损,杂草从砖缝横生出来,昂着头,再朝前走,两边的树弯着腰,满地枯黄,像是铺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道一般。

   赵泽不经意地顺着道走,清新而纯粹的空气萦绕在鼻尖,让赵泽顿时觉得如释重负,他不免地大声哈了一口。

   “啊……看样子这就是我的小侄子了。”赵泽的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赵泽转过身去,只见那个男人眯着眼,朝着自己大笑。

   “那个……大……大伯?”赵泽挠了挠头,很难地挤出来字。

   “赵泽,赵泽。”大伯重又念了念名字。

   赵泽点了点头,略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大伯一身淡绿的古装,胸前若隐若现地襄着几束花。

   “跟着我走,赵泽。”他脸上洋溢的微笑丝毫未褪,大伯脸颊瘦削,脸庞泛滥着微红。

   赵泽急忙地应了一声,又拖起了行李。

   “多大了?”

   “16。”

   “还是学生吧。”

   “啊,是。”

   两人没再说过话,顺着那条枯黄小道终于是到了桃乡村的村里,金黄的田野下,一帮子人正吆喝着,大概是在收麦子。红砖木头搭着的老宅子,让赵泽不禁张大了嘴,他四处望,是面色祥和的老太们围在水盆边,一边择菜一边谈天说地,是小孩子们,围着一捧花在追着跑,或是时不时冒出两句粗话的老人们已经熏红了脸。

   这个味道,赵泽不禁抬起了鼻子。

   “这是桃乡特有的酒。”大伯看着整个身子探出去的赵泽,亲切地说着。

   赵泽先是一惊,又急忙缩了回来,愣愣地点点头。

   “真香啊,今天要不就来上一盅。”大伯开始自顾自地沉浸在酒香当中,手上也情不自禁地动起来。

   也好呢,喝上一杯,什么味道呢?赵泽也自言自语着。

   “哦,这不是主持吗?”闹市那头传来了一阵粗犷的叫声。

   打破了二人的思索,大伯客气地回应着,“老张,背着木头打哪去啊?”

   “这不趁着孙女升学,想打个好点的桌子。”老张皮肤黝黑,粗壮的手臂还比木头大上半圈,比大伯还高一个头,有些泛白的头发上还落着几块木屑。他正说着,下巴的胡子也跟着一般动。

   “那还真是恭喜。”大伯兴奋地拍了拍老张的肩。

   “哪里哪里,还要你家女儿多关照。”老张挑着那双灵气的眼睛,让赵泽不禁估量着他的岁数。

   “孩子大了,不听教了,还得看看你孙女,省事。”

   老张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笑着,像是笑到了心里。

   “瑛瑛,可以一个人了吗?你不去看看?”老张突然认真地问了一句。

   说到这,大伯看了看四周,引得赵泽也惊得到处看。

   “哎呀,老张不聊了,回头请你喝酒哈。”大伯那双小眼睛都惊得瞪大了,急忙拉着我的手,一溜烟地跑了。

   “快点啊,泽,我帮你拿行李,诶这边这边!”大伯也顾不上什么主持的形象,刚刚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烟消云散。

   “诶,来了。”赵泽也惊得跑起来,在安逸的小道下,一对着急的影子就这样又拉又扯地离去,只留下看热闹的老张那深望的眼神。

   “桃祠”建于桃乡村仅有的一座山上,如果说平原上的桃乡村是亲切的,那“桃祠”便是庄肃隆重的。桃乡人有古训,死后将遗物归入“桃祠”以庇护往后这片土地之生灵。

   大伯一个箭步跃过了最后一个阶梯,将行李重重地摔了上去。身上的古装早已湿透,看着面前逐渐密集的人群,沉思片刻后,回头对着还在半山腰的赵泽,大吼,“抱歉,贤侄,我还得去主持,你在这等着,千万别进祠里!”大伯用力地叫着,看了一会儿,也顾不上的往祠旁的小道冲。

   “谁也没告诉我……要跑这么高的地方啊……老爹那个家伙……”赵泽咬着牙,不禁整个身子爬在阶梯上。

   赵泽摇了摇头,眼前的光幻才勉强地晃走了些,他抓了一把头,汗珠跟下雨似的撒下来。身上的衣服跟泡了水一般。

   “真是遭老大罪了,还有一半。”赵泽跺跺脚,又站了起来,摩挲着手撑着腿又走了起来。

   几刻钟后,满头大汗的赵泽也是踏上了最后一个阶梯,摇摇晃晃的他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才定睛看清了面前的高大建筑,两边的石像一悲一喜,一左一右,胸口的花形清晰可见,墙上是各种镂空的图案,很多是赵泽不曾见过的,桃树早已泛黄, 此时也随风晃动起来,和碧绿色墙壁形成一副天然的波浪图,赵泽本想迈开脚来,思索片刻却停下了脚步,只是找了个台阶坐下,看着山脚下的村落,调整自己的呼吸。

   “这就是桃乡吗……”他看着赶集的人们若有所思,突然口袋振动起来,赵泽回过神,压着恶心拿出手机。

   “到桃乡村了吗?”信息是赵泽的“心上人”发来的,赵泽顿时觉着胸口的恶心

   消失了一般,茫然的眼神又认真起来。

   “到了。”

   “怎么样?”赵泽眉头一皱,可还是——

   “还好。”

   “我这边在准备活动,班里的同学都很有趣。”

   “挺好。”赵泽手上雀跃,心里倒犯起了别扭。

   “你呢?”

   “还没开始呢。”

   “哈哈。”

   “等你回来。”

   “好。”赵泽想也没想似的收起手机,不耐烦地又挠挠头,又不舍地拿出手机,又放下。

   从山顶看,云雾重又蒙住了阳光,迷茫的感觉又让方才的恶心从胃一股脑地顶上来了。

   “找到了,找到了,赵泽。”大伯重又悠然出现,挥着手。

   赵泽应了一声,猛地站起来,转过身来,突然般,脑子一空,眼前的事物重又变得模糊不清,白的绿的搅在一起,头在不停地发痛,完了,他脑子闪过这两个字后……后来,就连声音也听不见,赵泽一股脑地像机器故障般宕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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