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
姜愈封已经窝在椅子上睡着了，就连张墨也眯着眼打着瞌睡。
黎明双眼已经水肿，瞪大了双眼一直到现在全靠着顽强的意志力，以至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泛起了水汽。
此时的黎明也止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都醒醒！走了！”
大厅里现在除了工作人员就剩他们三个，黎明喊了一嗓子吆喝醒了张墨，姜愈封还像死猪似的睡的深沉，连打呼噜带磨牙。路过姜愈封身边时，黎明干脆踹了他一脚才把他踹醒。
“发现沈啸了？！”
姜愈封立刻惊醒坐起身来，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大厅里除了他们三人，沈啸的鬼影都没看到一个。
“我就说早该撤吧黎队，这个王八蛋就是在耍咱们呢。”
姜愈封伸了个懒腰，从一过了十二点眼皮就止不住打架，没一会就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梦见他和田姝坐在船上，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浪头打来的时候他醒了，因为突然来了波尿意。
“那你说怎么办，姜大砖家？要不要我把支队长的位子也让给你？”
黎明搭着姜愈封肩膀，用手指猛戳他的胸：“你知不知道，你的呼噜能吵死人！”
公安局的院内停了好几辆警车，黎明他们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武警正一批一批的往下拽人，多是黄绿毛的小痞子。
张国忠站在院子里指挥，昨晚上这帮痞子全市区的闹，人数众多到城东西两区的拘留室都爆满，这还是多少年都没出现过的奇闻，搞的张国忠焦头烂额。
“沈啸抓到了吗？”
张国忠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来也是忙了一晚上，好在精神头还算不错，面色红润。不像黎明，蜡黄蜡黄的，一副要死了的脸色。
“抓啥抓，鬼影都没见到一个。”
黎明丧气的说到，让马老四摆了一道不提，自己还得心甘情愿的像条傻狗一样让人耍，关键还没办法，郁闷的要死，不如从昨天就采取宋天浩的建议，开车怼死他算逑。
“别灰心，办什么案子不得一步步来，沉稳些，如今干什么都不容易，老百姓也不容易。你就像那写的，我就认识一个，满脑子的神来之笔，发到网上让人一看，评价说是比狗尿糨，比狗屎稀。还不如大屁股女网红在镜头跟前扭一下来钱容易。
扯远了啊，你呀，有时候学学天浩的性子，闯劲你是有的，就差他那份坚持和沉稳，我就怕你中途撂挑子，千万别灰心，我就不信他马老四再牛逼，能牛逼过国家？找地好好休息会儿去，休息好了接着干，别松劲！”
张国忠的劝慰虽然粗俗了些，好在言简意赅，理解全面。
宋天浩是半小时后到的，看样子也是蹲守了一夜，脸色比黎明强不到哪去。
洗了把脸，好歹的吃了点东西，黎明就带着几人去张墨的宿舍休息，张墨的宿舍是唯一还空着的四人间，本打算招呼着崔晓一块去，挤一挤总能挤的下，崔晓却告要假回家一趟，跟媳妇儿解释一夜未归的缘由去了，妻管严的本质暴露无遗。
没了崔晓，黎明他们一人一张铺，住的也算舒服，姜愈封和张墨躺在黎明和宋天浩的上铺，姜愈封心比猪的都宽，沾枕头就着，一会让人心烦的呼噜声就起来了，跟电钻钻墙似的。
黎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宋天浩以为是姜愈封呼噜声导致的，抬腿就踹了顶上的床板一脚，一脚下去还没踹醒，紧接着又准备踹第二脚。
“别折腾他了，让他好好睡会吧。”
“赶上拆房了，你能睡得着嘛。”
黎明倚靠在床头；“不是因为他，哎……主要还是案子折腾的我睡不着，实在是憋屈！”
宋天浩也是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眼下没有确凿证据，单凭那枚脚印抓不了人也定不了罪，只能等他们自己露马脚了。”
“主要是这个等！他们下一步还会老计重施，你看着吧，还得折腾一回。”
“我觉得咱们的大方向是没问题的，不管耍咱们几次，最终的目标还会是韩飞，韩飞就算再是畜生，毕竟也是自己的妹妹，比旁人知道的事情也多，如果马老四铁了心的想保马天宇，就肯定会先灭掉这个潜在的隐患。”
“方向是没错，可咱们也找不到他，如果他没有犯案窝着不动，一辈子也别想找见。”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可师哥你再仔细想想，马老四应该也没有韩飞的消息，否则就不会大动干戈的玩这么一手。沈啸用他自己的身份买票就说明了两点，一、马老四确实是让沈啸出手，而且已经迫不及待，买票就是试探咱们。二、所有出口都有警方把守，起码到现在来说沈啸大几率没出滦青。这头虎还没走出山，咱们怕个啥，耍就耍了，也兴许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哎……算了，不想了，你分析的对，既然两边都没消息就先等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四月中旬，天气回暖，阳光也喜人。
几人着实累坏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的，没过一会困倦袭来，几人全都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黎明才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看来是没什么事，难得安稳，要不早被电话铃声吵醒。
黎明还是心烦，再睡也睡不着，悄然下了床，打算回办公室再顺理一次案情。姜愈封和宋天浩还在睡着，张墨却没了人影。
黎明走出门口，太阳晃得他睁不开眼，用手遮挡才勉强能睁开，此时院子里安静，早上来的警车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开走了，黎明恍惚间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回到办公室，只有张墨一个人在，其他人应该都出去查案了。张墨直愣愣站在展示板前发呆，展示板上是从林家被盗开始到剥皮案的全部案情走向。张墨不知道在想什么入了神，竟没发现黎明的到来。
“不再多睡会了？”
黎明走向自己办公桌，泡了两杯茶。
张墨闻声转过身，笑了笑：“姜愈封的睡眠质量太好，我不如他。”
黎明也笑了下：“就是个没心肺的货，怎么样，没休息好吧，最近一段时间也没能让你好好的睡个整觉，抱歉啊。”
张墨摆了摆手：“没有黎队，挺充实的，而且我来也没只图享受。”
“哎……干刑警的就是这样，风里来雨里去，朝不保夕，还随时冒着生命危险，没办法，警察的职责就是守护人民群众的安全，谁让咱们干了这行呢，哎，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打算考哪里？你也快毕业了吧。”
俩人有极少机会能单独相处，趁着没啥事，黎明跟张墨拉起了家常。主要黎明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我六月份就毕业了，其实还没想好考哪里，到眼前再说吧，还不着急。”
张墨哪里懂得黎明的老谋深算，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干脆毕了业还来这吧，大伙也都熟了，工作氛围你也看出来了，非常不错。回头我让你嫂子再给你介绍个对象，直接在滦青落户，大伙相互照应不挺好？”
黎明借着契机，把自己的小算盘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