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敲了两下桌子：“哎，哎，让你说你哥们的事呢，怎么还自由发挥上了，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吗？！”
黎明严肃的说道：“你最近见他是什么时候。”
快递小哥老实回答道：“就昨天晚上，我还约他出来喝酒，他说晚上有事没空，结果我们也就没约成。
我跟你说警察同志，我连猜都不用猜都知道他去干嘛了，这小子一撅屁股我都知道到拉什么颜色的屎，肯定又是找小姐去了，兜里那点闲钱不花干净心里就刺挠。”
黎明放下喝干净了水的茶杯，无奈道：“我说你小子是什么毛病，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你怎么老跑题啊，我接着问你，他都是去哪找小姐啊。”
“就那个公园路那一条街上的按摩足浴，他跟我说过一次，具体是哪家，我就不知道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也就没追着问。”
黎明瞬间火起：“什么你不感兴趣，那是违法犯罪活动，你要感兴趣，你的罪名就的多加上一条！这样吧，你留个你哥们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在笔录上按个手印。”
黎明看从他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不打算再接着问。
张墨上前拿过笔录，示意他按手印的位置。
快递小哥按完手印说道：“是是，我太紧张了，那警察同志，按完手印我就可以走了是吧。”
黎明一口还未咽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想什么美事呢你，虽然你没偷什么东西，但是你这叫盗窃未遂，同样是违法行为，一会我通知你们辖区的派出所民警来接你，鉴于你提供了其他证据，我会建议他们从轻处理你的。”
黎明和张墨从审讯室走了出来，来到监控室，监控里林如还是低着头的姿势，从进来就没变过。
黎明反复看着快递小哥的笔录：“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正愁不知道往哪找这人呢，这倒是个重要线索，而且剥皮女尸的案子应该跟他也脱不了干系，根据张墨的推测，如果高跟鞋真的是这个人拿的话，咱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凶手，凶手就是他也说不定。”
“明天，小姜和张墨跟我去找一趟那个送快递的，看看能不能发现点线索。”黎明随即安排任务，这个发现实在是令他太惊喜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他。
姜愈封苦着脸道：“不是吧，黎队，我还要去，我就是个法医帮不上什么忙啊。”
本来他就对今晚的事不爽，打乱了他的约会不说，还一直等到这么晚，现在他上下两个眼皮子止不住的打架，一听还要派他出外勤，忍不住的抱怨起来。
“当然要去，你忘了咱们是三人小组啊，现在罚你去审林如，精神精神。”
姜愈封一指自己鼻子说道：“我去审？黎队你就不怕我给你审出一堆没用的口供来？”
“锻炼锻炼嘛，你也不能只知道法医的那点事，快去，好好审啊。”
姜愈封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去审，心里快埋怨死了黎明。
姜愈封端着两杯咖啡来到审讯室，拿起一杯放在林如面前说道：“这是黎队嘱咐的，别客气，喝吧。”
转身回到桌前，便一声不吭喝着自己手里那杯。
林如狐疑的看着他，问道：“这位警官，为什么抓我来这？”他早想好该如何应付。
姜愈封没搭理他，还是慢慢悠悠的喝咖啡，随手翻看着笔录，因为他没审过人，不知道该怎么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姜愈封喝咖啡的吸溜声，屋里安静的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大约过去了十几分钟，姜愈封咳嗽了一声，林如的心也跟着蹦了一下，姜愈封终于舍得了开口，问道：“姓名。”
“林如。”
“年龄。”
“三十二岁。”
“职业。”
“画画的。”
“家庭住址。”
“城西区木秀画廊。”
“结婚了没有。”
林如一愣，“啊？”没听说警察还有询问这个的，电影里也不是这么演的啊。
“我问你结婚没有。”姜愈封又问了一遍，装模作样的记着笔录。
“结了。”
“你媳妇儿叫什么？”
“曾静。”
“你媳妇儿的年龄。”
“跟我一样。”
姜愈封也学着黎明，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砸：“什么跟你一样？性别跟你一样啊？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吗，年龄。”
“三十二了。”
“你们俩有孩子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谁的问题？”
林如心想，这都是些什么破问题，比前几天那个姓张的警察问的还要不着个四六。
当下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
姜愈封拿着笔顿了顿：“都三十二了没孩子，你还不知道是谁的问题，心怎么那么大呢？”
“那就是我的问题。”
“你的什么问题。”
姜愈封继续做着笔录：“去医院查过没有，兴许是你媳妇儿的问题。
林如终于忍不了了，直言道：“黎队呢，我要跟黎队说话。”
姜愈封把本子一摔，作势道：“你老实点，现在是我审你！”
林如讥讽的看了他一眼：“哦？那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你等着！”姜愈封站起身就往外走。
监控室，几人翻看着姜愈封做的笔录，都快乐的背过了气去。
黎明说道：“难为你了小姜，不过这样也好，被你搅和了一下，案子就好审了，我想他现在放下了些戒备心。”
‘吱呀’一声，林如审讯室的门被张墨推开，身后跟着黎明，端着两杯咖啡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一杯端到林如跟前，指着姜愈封端给他的那杯说道：“我们同事的一番好意，您怎么没喝啊？”
林如端起来，一口就给闷了。
黎明嘿嘿笑道：“好好好。”随后坐在了张墨旁边。
“我听我那个同事说，您非要见我，我这是刚才有事，才审了个人，这不刚腾下空，是我那个同事言语上有什么冒犯吗？”
黎明假惺惺的问道。
林如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我不知道那位警官到底想问什么，他居然问我，我和我太太为什么没孩子，到底是谁的问题？我很没办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黎明笑呵呵的说道：“林画家，您别见怪，我的那位同事之前是做法医的，可能是职业病犯了。”
“法医？！职业病？！”这都是什么驴唇配马嘴的屁话，林如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不纠结那些，黎队，我就想问，为什么抓我来这。”林如问道，带着些许不情愿的态度。
“这个嘛，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你自己。”黎明不急不慌的说道。
“问我什么？我又没干嘛，又没犯法的。”
“那你大晚上的鬼鬼祟祟跑回画廊干什么？”
“我回家啊，回家也犯法吗？”
“有翻墙头回自己家的？”
“那怎么了，我没带钥匙不行吗？”
“那你见了我们就跑，还不是因为心里有鬼？”
“我能有什么鬼，天那么黑，谁知道你们是谁，万一是小偷呢。”
林如的一番回答简直无懈可击，显然他是做过准备的.
黎明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已经预料到了，简单的审讯并不会让他老老实实的认罪。事实上，在进门前黎明和张墨就商量了一个方法，能不能让林如服法，就得看张墨接下来的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