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瞬间急眼，骤然发火。
“我告诉你，一手钱一手人，这是我的规矩！爱做不做！反正他早晚都得死！”
黎明抬脚就要往回走，举手投足里彰显他是一个很有性格的混混，连他自己都佩服，对于生活中的观察怎么能如此细致，这波儿指定是稳了！
走出几步远时，黎明忧心，为啥还不叫住自己？地摊上买东西的那种顶级心理战自己经历过不少，通常只要转身的姿势足够诀别，砍价的语气足够坚定，就绝没有不成交的。
道理都是相通的，只不过四百块变成四百万，人蛇混杂的市场变成诡谲凶险的码头而已。
沉寂了一会，果然不出黎明所料，阿昌最终还是上套了。
“慢着。”
黎明抬起的脚还未落下，身后便响起阿昌的说话声。
黎明扭过头来：“怎么着，你还想咋？！”嘴上说着，但心里却一阵窃喜，买卖基本算是成了。
阿昌站在原地未动，沉眸想了一下，扳手一直在手里转动，随即抬手指向三号渔船：“上船吧。”
“想通了？有钱不挣王八蛋对不对？！”
黎明略显怨嗔，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放心，你哥我一向讲诚信，一手钱一手人，不讨价我也不还价，说多少就多少，少不了你一毛的！别害怕，把心放尿泡里就完了！你这船……我搁哪上啊这是……”
黎明怀揣着自己的心思上了船，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登上船的一刻，阿昌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黑暗中的大海雾气蒙蒙，别有一番感觉，耳边传来浪花拍岸的声音，未见海浪翻涌，人置身船上，就已经眩晕。
除了阿昌自己，又叫了两个大汉一起上船，全都是皮肤黝黑的海边汉子，短小却很精悍。
黎明本来是个旱鸭子，别看滦青离海不远，从小到大也没来过几次
望着船下黝黑的水，一起一伏间，还没发船黎明就已经快晕船，只能委身坐在甲板，强压下恶心。
阿昌和一名汉子走进驾驶舱，另一名则解开拴在码头上的绳子。
船瞬间被发动，发动机轰鸣，甲板微微震动，黎明的屁股下‘当当’的闷响，好在发动机的声音够大，能够掩盖住。
随着船向光点方向驶去，起伏也更加剧烈
黎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简直难受的要死，此时他真想把枪掏出来，检查一下刚才的震动有没有把保险蹭开，万一出点事，以后穿紧身牛仔裤都不会勒的慌了。
阿昌从驾驶舱出来，看见黎明便秘一样的表情，笑了笑，只是笑容略显狰狞，上前递上支香烟。
“怎么称呼？”
黎明难受的趴在船帮上，朝海里吐了两口唾沫。
“我姓张。”
“哦，张老板。”
黎明擦了下嘴，叼起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感觉舒服了一点：“哎不是什么老板，叫张哥要不叫老张也行。”
“还是张老板吧，咱们没熟到那个地步，并且……以后……也不会再见”
阿昌淡淡说道，吐出的烟雾消散在海风中。
“随你，随你。”
“何必来受这份罪？交代一声就给你办了，反正我们看钱说话。”
“那多不痛快啊！讨债就得亲自讨才行，这事我不打算让外人掺合。”
“哦？听张老板的意思梁子结的挺深，欠的多？”
黎明伸出一根手指。
“不多，一条人命。”
“欠一条，你要他两条？”
“斩草得除根嘛，反正也是乌龟王八种，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就当做善事了。你应该高兴的，我给你的可是一样的价钱。”
阿昌笑了笑没有说话，把闪耀着火光的烟头扔进了海里。
船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航行，远处那个光点越来越大，可以看到投进海里的一束光和渔船的大致轮廓。
阿昌同样手扶在船帮，看着渐渐靠近的光亮。
“准备一下吧，马上就要到了。”
大海广阔而深邃，两艘船像是星河里的尘埃，仿佛一个巨浪就能卷进海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要一个小小的灾难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黎明想，这确实是一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临上那艘渔船，阿昌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黎明一句。
“张老板会游泳吗？”
黎明拽着两个箱子正在翻过船帮，没有听清。
“啊？”
一错神的功夫也懒得追问了，直到阿昌也跟着翻过来，才嘱咐最初跟着来的两个汉子，把船又开回了码头。
两人上了船，一直在等他们的那艘船的驾驶舱走出一个人，朝阿昌点了点头。
黎明刚翻过来时，就看见甲板上用绳子捆着两个人，背靠着背的坐着，头上还被罩了个黑头套看不清脸。
“张老板，人见着了，钱呢？”
阿昌抱着肩膀在黎明身后说道。
“脸都看不清，我哪知道他是不是？！”
黎明说着就要上前摘下头套。
就在他身子探出去的一刻，一把刀自脖后穿出横在黎明的颈动脉上，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刀刃泛着刺目的寒光。
“阿昌，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明的姿势僵在那，他能感受到来自那把刀上的丝丝寒意。
阿昌踮着脚附在黎明耳边，喷出连连的热气。
“你说是什么意思？你有点看不起我啊，把我当傻子？让我猜一猜，你的箱子里根本没有钱是不是？”
紧接着，驾驶舱的汉子把两只箱子打开，一摞摞白纸映入眼帘，海风呼啸卷起白纸乱舞纷飞，又静静的飘向海面。
黎明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听我说，我就是先试探一下，只要我确定是我要找的人，钱一定给你！”
阿昌在黎明耳边怪笑了两声，那笑声是那么的刺耳，惊得黎明汗毛倒竖。
“那有点可惜，你见不到你的‘情人’了。”
话音刚落，甲板上两个被捆的人，一抖肩膀，绳子自行滑落，等各自摘掉了头套后，出现两张陌生的人脸。
“我草你妈的阿昌，你敢阴老子！”
黎明大失所望，老话说，希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此刻的黎明满是愤怒，扯着脖子的骂，同时也发愁，马家这两狗娘养的到底跑哪去了……
“是不是姓马的叫你杀我的，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
黎明愤怒的说道。
阿昌神经病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你怎么到现在还在演呢，走不出戏了？不用再费心套我话了张老板，哦，不对，应该叫……黎队长。”
黎明心里一惊，身份居然被识破了，他自信自己的演技不会出现任何纰漏，那一定是别处出现了问题。
大老黑……
“行了，懒得跟你扯了。”
阿昌露出真实面目。
“给我把他绑了，扔下去喂鱼！黎队长，我特意选的这儿，这下面还有两个，你们也好一起做个伴。”
阿昌得意的笑着，长长的刀疤显得笑容异常狰狞狠厉。
紧接着，那两个之前坐在甲板上的人，拿着绳子走了过来，阿昌的刀也慢慢远离黎明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黎明瞅准时机，一手往后一探掐住了阿昌的子孙根，一手快速伸进裤裆掏出枪，打开保险就朝天上开了一枪。
“都给我滚一边去！”
黎明抬手用枪指着那三人，自己则拽着阿昌缩回一角。
阿昌因黎明的手的反转疼的龇牙咧嘴，混乱的场面，阿昌瞬间反应过来，一手持刀猛的朝黎明脑袋刺了过去。
黎明的肾上腺激素迅速分泌，动作前所未有的敏捷，这么短的距离，竟然也一偏头躲了过去，只在脖颈割开了一个小口。
阿昌看一击不中，急忙挥刀再刺，黎明手上用力，反复揉搓，都能感觉到两个蛋相互挤压摩擦。
阿昌瞬间疼的面无血色，呜嗷着怪叫，喊出来的都快不是人动静了。
黎明一边说一边来来回回的拽阿昌的子孙根。
“把你牛逼坏了！还他妈敢扎老子，你扎啊！扎啊！掐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