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黄季昌微微歪头看着大舅哥说道，“二嫂也不要，说现在肉吃多了。”
“那不行，我已经拉来了，哪能让我再拉回去。”沈长生拿着木锨将粪肥铲到地头。
“家里这肥料够吗？”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够！你嫂子和侄子们勤快，今年养猪，又养鸡的。”沈长生笑呵呵地说道，“本来担心鸡蛋吃不完，坏了怎么办？现在有变蛋，又腌咸鸡蛋，可以多保存些时日。”
沈慧娥爽快地答应道，“那好吧！”忽然又想来道，“猪养的多，鸡也养多了，过年得早点儿卖，不然话，价格掉下来可就亏了。”
“其实不多，二嫂你都不能天天杀猪。”黄季昌好心地提醒道，“我都好些天没吃到肉味儿了。”
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这猪肉摊儿都有些日子没开张了。”笑着又道，“现在供小于求，那就可劲儿的养吧！”
“对呀！有多少猪肉，现在都吃的下。”黄季昌毫不夸张地说道。
沈慧娥忘了现在的生产力不高了，不可能短时间挤爆市场的。
“你们忙吧！这施肥我们自己来。”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可不是除草，刚冒头，好除草，拔草。”黄季昌笑了笑说道，“我留下来帮二嫂。”
“这怎么好意思？”沈慧娥客套地说道，心里确实喜气洋洋，有人帮忙干活，谁不喜欢。
“二嫂你就客气了。”黄季昌拿着木锨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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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在望，在大家伙帮助下，这农家肥总算给庄稼上了一遍。
“阿娘，阿娘，豆叶能吃了。”大虫指着地里的豆苗说道。
“那咱就掐点儿回去。”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豆藿说道。
藿食者，豆叶稀饭，食物链底端的庶人，就是她这种人。而与之对应的则是肉食者，占据统治地位的贵族阶级。
孟子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
五亩大的宅园，在里面种上桑树，五十岁的人就可以穿丝织品了。鸡、猪、狗等家禽、家畜的饲养，不要耽误它们的繁殖时机，七十岁的老人可以吃肉了。百亩的耕地，不要耽误它的生产季节，数口人的家庭没有挨饿的情况了。
生产力之低，超乎想象。
“豆叶，咋地都比野菜吃着顺滑，没有过多的涩味儿。”大虫咽下口中的稀饭说道。
“比平日里的豆叶稀饭好吃。”狸奴咂吧、咂吧嘴说道。
“这豆叶是种的，野菜天生天养的，自然不如种出来的好吃。”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笑着又道，“更何况这粥里还有鱼丸，鱼汤熬的自然更好吃了。”
“肉汤煨出来的，不管啥都好吃。”大虫端着碗，又哆了一口稀饭说道。
“野草除了，肥料上了。”沈慧娥看着湛蓝的天空道，“要是来场雨，那可就太好了。”
农家肥上了三天之后，乌云翻滚，哗啦啦大雨下个不停。
“及时雨啊！”沈慧娥看着门外大雨乐开了花。
“今年会是个丰收年吧！”大虫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道，“照这个样子。”
“不好说，现在看是风调雨顺的，该下雨的时候下雨。”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粮食收到家里了才是自己的。在地里担惊受怕，不保险。”
“阿娘，阿娘，下雨了，您也不能去乡下收猪。咱做豆腐吧！”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那石磨放在厨房还没用呢！”
“好好好！”沈慧娥闻言笑着点头道，“咱们今儿先做豆浆，豆腐脑。”又嘀咕道，“这石膏不知道有没有？”
“你们去李郎中那问问，有的话，买些回来。”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大虫说道。
“好。”大虫爽快地应道。
“穿上木屐，下雨了。”沈慧娥叮嘱他道，“另外把东来他们叫来。”
“知道了。”大虫拿上荷包，听话的换上木屐，将裤腿卷到膝盖上面，打上油纸伞，出了家门。
沈慧娥先将黄豆用水泡上，然后又将石磨冲洗一下，先用黄豆磨了磨。
人家是开锅，她这是开开磨。
“哇……”狸奴看着石磨中流出来的汁液道，“这是豆浆，喝的吗？”
“得煮煮再喝，现在还是生的呢！”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些豆浆不用了，回头晒干了喂鸡。”伸手抓了抓豆浆，汁液从指缝中流走，没剩下多少豆渣。
“怎么了？”狸奴双手扶膝，看着她问道。
“这石磨好，磨的非常细腻。”沈慧娥拍拍手道，“手上没有留多少豆渣。”
“那就是好的意思。”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而且磨起来也不是太沉。”
“这就好。”狸奴一双笑眼弯成了月牙，忽然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阿娘，这磨小麦怎么样？这样面粉也细些。”
“不知道，没试过。”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
“那就试试呗！”狸奴双眸放光跃跃欲试地看着她说道。
“咱有时间吗？”沈慧娥垂眸看着她说道，“你们又太小，推不动石磨的。”
“呃……”狸奴跑到石磨前，扶着横杠，使出吃奶的力气让石磨转动了。
“好了，好了。”沈慧娥拦着继续推磨的小家伙道，“还没磨盘高呢！别费劲儿了。”笑着又道，“等咱买了黄牛或者大马，它们来拉磨，可比咱轻松多了。”
“对哟！”狸奴双眸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阿娘，什么时候买？”
“明年吧！”沈慧娥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咱家不是有钱吗？”狸奴趴在她耳朵边小声地说道。
“财不露白，咱得杀猪赚够买牛的钱才行。”沈慧娥屈指刮刮她小巧的鼻子道。
“哦！”狸奴扁着嘴嘟囔道。
“这日子很快的。”沈慧娥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