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根的仙种？
张清有些惊讶，为什么会存在没有灵根的仙种？
“这样岂不是只能依靠道庭的法去修炼了？”
“三十三位仙之一，已经有一位变成了道庭的阴庭之主，但那应该不是他主动去的。”
张清眉头微皱，他看着面前的青年，从十数万人中，活下来的唯一一个。
明知道他是天上坠落的强大存在，依旧不曾绝望。
“能唤醒他吗？”
“没有灵根，如何唤醒。”太昊天随意地说道。
“那您如何确认他的身份的？”
张清说完，就感受到虚空中狂风吹来，随后面前的青年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被吹散，鼓动的衣衫下，有灰白的玉佩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龙宫制造的东西，龙属就是利用这玩意来确认仙种的身份的？”
“龙属能做到这一步？”
太昊天伸手，将那玉佩拿在手上，以无上法力将玉佩湮灭。
“祖龙九爪，有一爪名为‘见未来’。”
“曾经就是以此法，选择了镇压人类整个黄金岁月。”
“但是传闻中，祖龙九爪之一的‘见未来’只能动用一次，一旦用过了就不能第二次使用。”
“九爪……紫霄九爪？”
太昊天点点头，“祖龙九爪，名为紫霄，在道庭的说法中，此为至高天。”
张清沉默片刻，看着虚空中灰白的粉末融入天地，有无穷造化正在爆发。
“天地间，并非只有一位紫霄九爪。”
“第二头，现在应该在归墟的深处。”
张清还记得，当年圄皇就曾借助龙宫完成化龙，因为后来归墟真龙的原因，很多人都以为那位变成了归墟真龙，但是张清知道，那位的根本，是九爪。
“圄皇？”听到张清的话，太昊天也疑惑了起来。
“是那个女人的化身之一？”
显然，这位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
张清没有去接这个话题，而是继续看着面前的人。
“如果不能唤醒他，那么他岂不是永远都只是一个凡人？”
“还是说，您打算利用道庭的法让他修炼？”
太昊天也迟疑了片刻，随后说道：
“我什么都不打算管。”
“因为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仙种怎么可能没有灵根，既然他身上没有灵根，那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这一切，是他故意为之。”
“他不想让自己轮回转世的身躯拥有灵根。”
“哦？这又是为何？难不成这位厌倦了修行和活着？”张清笑了起来。
“是啊，为什么呢？”
“他不想修行。”
“因为不能入道。”
忽然的，两人面前始终沉默的青年的声音响在他们的耳边，让两位可以说是站在了三界顶端的生灵都有些惊讶。
“你能听到我们说的话？”
张清问道，他和太昊天，一个道一，一个无上，虽然交流的语气缓慢，但这一切，却是思维也难以反应的瞬间刹那，这是凌驾在时间和空间上方的对话，凡人只不过能够感觉到一瞬间而已。
“嗯。”青年点点头，在他看来，这两位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就是两个站在自己面前互相交流的人而已。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清开口询问，而身旁的太昊天，已经释放了自己的无上道，确保在这里出现的什么波动和涟漪都将无所遁形。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直回荡在我脑海中的声音，告诉我不能踏入修行路。”
“绝对不能入道。”
“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知道。”青年坦坦荡荡，然后看着张清。
“我听你们之前的对话，似乎，是把我看做了另一个人？”
他摇摇头，“我不是谁，我就是我自己而已。”
说完，又问道：
“只要活下来，我就能离开这里，你们说话算话吗？”
张清看了一眼太昊天，这位无上仙摇了摇头。
他什么也没有感知到，三界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关于这青年的动静。
“当然说话算话，你是这片战场上最勇猛之人，本来，你可以加入太昊古国，但是现在，我可以直接放了你。”
太昊天看向了张清，然后消失不见。
“到时候，你呼唤她的名，我便会将你送过去见她。”
太昊天消失不见，这个草原的世界，也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毁灭和破碎，虚空坍塌，一切都归入虚无当中。
不过是太昊天随手制造出来的世界，此刻已经失去了它的职责。
张清一把抓着面前的青年，消失在了虚无之中，回到仙路深处。
“你运气不太好，那里不是我的道场，那位放了你，但是我却不这么打算。”
青年听到张清的话，依旧面容平静。
“你打算杀了我？”
“或许……”
张清随口说道，然后一气化三清悄无声息发动。
……
从未有过的感觉……出现了。
张清的意识，忽然之间出现在了一片金黄的天地，这是他使用一气化三清以来，从未有过的结果，以前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的意识，都不曾被吞噬。
但是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他的意识竟然没有任何抵抗的消失，来到了这里。
就在张清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天地震荡，随后整个世界都在沸腾，有惊慌，狰狞，绝望的咆哮在虚无的天地间响彻。
“你出现了！你出现了！”
“你果然存在！！！”
“哈哈哈哈哈！！！”
狂笑的声音似乎是在惊喜，又似乎是在哭泣，然后整个世界都化作了不断扭曲的大脸，它注视着张清，所有的情绪在最后的最后，变成了愤怒的咆哮。
“杀了你，杀了你，以我无量岁月之修行，以我生生世世之诅咒，杀了你！！！”
张清站在这天地之间，看着世界变成一座巨大的鼎，平静地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知道你是谁？”那声音忽然顿住，此时此刻竟然在怀疑什么，似乎是觉得，自己这唯一的力量，可能会用错地方一样。
但是很快，声音就更加愤怒了起来。
“你不知道你是谁？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谁？！”
“你给我死啊！！！”
金色的大鼎倒扣而下，莫名的，张清此时此刻也感觉心中有些愤怒。
“莫名其妙，就想杀我？”
他抬起手来，古仙手臂挥动无边的力量，朝着天空砸了过去。
顷刻之间，巨大的鼎化作了漫天金色的雨海，他轻而易举便破了这恐怖的无上道的杀伐。
“果然，我怎么可能杀死你呢？”
“我怎么可能杀得死你。”
声音变得绝望，哭诉起来，但接着就笑了起来。
“随便吧，就这样吧。”
这个金色的世界，在逐渐消融，张清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里无上的本源在消失，不见，甚至于伴随着金色的散去，他意识回归，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三界之中的规则都在变化。
有一部分东西消失了。
“那位仙的痕迹，彻底消失在了三界之中，他死了？”
张清惊讶，三十三位仙之一，就这么彻底死去，死在了轮回也不能转世的局面下，而且看样子，他还是自杀？
所以，这位仙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张清心情有些沉重，他本以为自己就是自己，但是随着如今一些东西逐渐暴露出来，似乎，他本身，还存在着非同凡响的身份。
时至今日，一气化三清的跟脚，终于要一点点暴露在他的眼前了吗？
那三十三位仙和他之间，似乎有着很大的关联。
张清周围的虚空，有金色的雨出现，滴落，落在他的身上，伴随而来的，就是他的神魂中，莫名的涌现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那是无上的道。
张清的眉心，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纹路，而他的神魂深处，曾经他所掌握的一缕仙纹的力量【意】竟然在此刻爆发出难以注视的光辉。
“【意】之仙纹，竟然是他曾经所领悟大道凝聚而成的吗？”
一道完整的仙纹……当年，张良凭借【界】之仙纹，在乱古大地肆意，如今，道一的张清掌握【意】之仙纹，更像是掌握了一部分的无上大道。
什么是意？意识解释可以有很多，但根本一些便是，所想，必能成功。
他的想法，即便是轮回也不能抹去。
就像是那位仙一样，当他自己不愿意入道的想法下，就连轮回转世，也不能让他的转世身体内拥有灵根。
而本质上，这一道无上本源，所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意】之仙纹。
一位仙的无上本源，怎么可能是一道仙纹就能随意解释的。
仙纹最多解释一位仙的无上本源中的九成九，最后的部分，永远代表着未知和无法掌控和复制。
所以现在张清也不算彻底掌握了一位仙的力量。
但这种力量出现在他的体内，也足够给他底气了。
“这么看来，似乎也快了啊。”
张清无奈，自己莫名的，就得到了许多无上的力量，右臂，加上如今神魂层面的恐怖，让他再一次增加了和无上生灵厮杀的可能性。
而这两种力量的出现，似乎都和那他可能存在的身份相关。
张清心思沉下，开始内心中呼唤那位太上仙女的名。
紧接着，一道银色的光辉在张清的身上绽放，带着他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飞跃在仙路尽头，穿越了无尽的虚无和空间，抵达到了一片浩瀚云海的国度。
云海成为了大地，缥缈的竹林和楼阁坐落在其中，让张清几乎以为这里就是三十三天，但仔细感应才知道这里不是，这里没有三十三天那种至高无上的灵机。
他走入竹林深处，来到竹林中的阁楼，在这里，太上天，那位太上仙主的女儿，正在对着云雾梳妆，一身素衣背对着张清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完美的曲线，而在阁楼的两侧，挂着一柄剑和一座钟。
“张清见过太上天。”
面对这位，张清还是比较恭敬地行礼问候。
“你来的倒是快，这些天来，你是第三个来找我所要混沌钟之人。”
第三个？张清有些惊讶。
“第三个，前面两个都是无上，一个来自佛门，一个来自阴司。”
“我没有把握杀了他们，所以，我也不打算杀了你。”
张清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我只是想要混沌钟而已，你没必要这么大的杀心吧？
“混沌钟，关系这久远的因果。”
“数十个纪元之前，我就离开了三十三天。”太上仙女说起了过去，那是仙庭时代的记忆。
“我之所以会离开三十三天，隐姓埋名在人世间，是因为我爹送我下来的。”
“他告诉我，如果未来某一天他死了，那么我就得等待，等待混沌钟的主人出现，然后，杀了他。”
“当时的我不是很理解，我不明白他怎么可能陨落，仙道四方御，即便是三界毁灭，混沌重演，他都不应该死。”
“我这么问了，他没有回答，只是告诉我，他也不是不能死。”
“我问他谁能杀死他，谁会杀死他。”
“他说他也不知道。”
“后来我又问，什么人会成为混沌钟的主人。”
“他回答了我，他说，三界内外，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我，以及另一个存在能够做到。”
“他说那不是一个人，而是这三界的命运。”
“是这三界的劫，也是这三界的命。”
“总之，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之前两个来找我要混沌钟的佛和鬼，我感应过了，都不是混沌钟的主人，包括现在的你，也不是。”
太上天说道，而张清却是内心疯狂震颤。
他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刚刚掌握了无上本源，仙纹【意】的力量，他此时此刻心思的波动，一定会被这位太上天所捕捉到。
到时候，他一定会死。
当年的太上仙主，已经察觉到了一气化三清的存在吗？或者说，这股力量不叫做他随便命名的一气化三清，而是应该叫做命。
如果他没有先去找哪位太昊天，如果哪位太昊天没有刚刚好在观摩凡人的厮杀，如果不是那十数万凡人中刚刚好有那三十三个仙之中，唯一一个不想活的仙，如果不是那个仙，刚刚好被张清杀死让他得到了无上本源……
一切的巧合，加起来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的命运。
就差了这么一小步，让张清在面前这位能够隐藏住所有的所有。
“你打算用混沌钟做什么？”
张清内心动荡之际，这位太上天的声音落在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