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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话 无组织无纪律

盗艺江湖 我非少年 3793 2024-05-21 00:23

   从血液泼洒的反方向望去,刀锋来自桥面中心部位。整个桥面在灯光的照射下一览无余,估算出大概能有藏刀可能的地方,应该是桥体正中,可那里也是整洁如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没有一丝落灰,必然是桥下深不见底的断崖,涌上来的气流,是灰尘无法落定。单体拱设计,架在面前直通中间一处空地,扶手栏杆上层云造型,犹如一团团云朵,厚重敦实,让桥面粗看上去就像架在云彩中间。栏杆与桥面不是同一石料,色差光泽度明显不同。灯光照在最近的云团石墩,光线分散剔透,表面经过细致打磨,水滑若冰,工艺精细的程度不输于精美玉器。

   四处观望,四边向上拱起,上方不见穹顶。

   再次打量四周,地面石砖纹路简洁表面毛糙,坑坑洼洼极不平整,石桥却是精雕细刻。整座石桥的考究层度,与四周不相配。

   苏老鬼对东家说道:“这些不是本家的人很难带领,很难控制,不过既然来到这里一切都要听指挥。上面的石室进来直接路过,所有情况我都没看”。

   东家拿出他的小本子,坐下来将每一个石室的情况详细的说给苏老鬼。苏老鬼认真仔细听取,深眉紧锁,不时打断东家,详细问明哪间石室的东西数目,品质和摆放。至于那些壁画,苏老鬼也很感兴趣。

   一直靠在墙边的那人走过来一点,仍在人群边上,看样子他三十出头,眼角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皱纹。鼻梁高高脸颊宽阔,和我比起来,这家伙更像职业军人,那张脸上写满刚毅,双眼锐利带有一丝姣邪。这人一直在人群外围,面朝众人而立,看似随意走动漫无目的,实际上每个人的举动都收在他的眼里。不声不响,谁的目光和他对视,都还以妖邪的一笑。

   苏老鬼接过东家的本子,立刻就指出问题出在哪里。第一间的兵器铠甲,符合王一级的规制,蜀王掌握兵马有多少不一定,蜀地富庶民族众多,长期重兵压阵,历史上就是如此。可是壁画就和兵器铠甲不相搭调,但是所有壁画的内容倒是有点意思,连在一起,除了第四个石室的有些神化色彩,总体还算连贯。

   言语当中不时对东家调侃,做学问太久思想刻板,很多事不是自己亲眼见到就根深蒂固的去肯定,要学会推倒重来。

   苏老鬼指着他带来的几个人,告诉东家和李博生,他们是经常和日本人打交道的卖家。90年代在俄罗斯境内,出现过一个阿富汗战争时期得来的金展画。上面有文字记载,在巴里黑王朝时期,中亚有个小国,叫图克莫尼,大概是在隋朝早期的时候,或者比之更早一点的年代,有个中原震旦远渡过去的王子,叫什么还翻译不出来。古代中亚,和隋唐很多生活方式不同,语言上也有很多不相符的词汇,所以画上的叫法被翻译成王子高僧。

   苏老鬼怀疑那金展画上的说法,准确的讲,应该翻译成富家子弟或者官宦子弟。因为当时的中亚,佛本文化影响很深,官宦这个词绝对不会有。

   得道高僧也不对,不得佛的法,怎敢称高僧!这也是翻译的原因。

   上面记载的事件是那个中原富家子弟在图克莫尼修行半生,终于得法。后来某一天收到了震旦蜀地来的消息,回去接掌他蜀王舅舅的王位,临行之前由弟子刻画,以存念。

   于此也让苏老鬼琢磨很久,舅舅传位给外甥。这说不通,不能是简单的无子可传,更多可能是因为南北朝留下的,兄妹相亲**结合的恶习。唐朝后期,**现象屡见不鲜,都是有来由的。苏老鬼当时很多事情理解不透,没有一句话能解释的通,也就将此事放下。这件事情发生在土肥拿拓片找东家之前,苏老鬼也是刚刚想起,多年之前,自己研究过王子高僧继承王位的金展画,也知道历史上可能真有一个出国留学回来的高僧做了蜀王。

   而且我们的史书上只字不提,那人可能毫无建树,在蜀地称王施政,那是要一定的基础的,一个海归,即使满腹经纶,对蜀地情况不了解,没准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就被历史的洪流给淹没了。

   若不是东家提起,苏老鬼还不能将两件事联系起来,现在姑且当做参考。

   想要把语言文字的错漏研究透彻,可以去一趟深圳。近些年中国保存了很多阿富汗的古代金器,这是中国承担的国际义务,而且苏老鬼估计,阿富汗的举国宝藏,可能都在中国。为什么古代中亚的宝物,阿富汗的金展画在90年代的俄罗斯出现,苏老鬼也不想说的太详细。

   东家又坐在背包上拿起他的本子,仔细的看着。半晌说道:“照你说的,把石室的顺序改一下,也看不来什么”。

   苏老鬼说道:“现在不用求真,打开主棺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和尚”。

   苏老鬼打断东家,不让他再拘泥于那些无用的壁画。壁画这种东西在古人眼里,只是一种叙事载体,有时候可能在壁画上加上个人观念和感情,赋予一些事物神化色彩。就拿隋唐与南北朝后期的服饰来比较,其中的差别并不太大,你能说抓走那个女人的皇帝究竟是谁嘛?雕刻师稍微带上一点自己的意识观念,把前朝皇帝美化一些或者丑化一些都有可能。

   而且衣服上多一笔线条,我们后人再看可就是天壤之别,那东西靠不住。

   再回过头来分析上面崖洞的石刻。开皇十一年,文帝下令督造蜀王陵寝,修陵大多是在正主生前,也有个别情况死了才修。不管死活,文帝下令,证明蜀王确实存在,而正史没有记载,那些新旧唐书通简什么的,都烧了算了。杨坚文治武功,天下一统民心所向,不会让自己英名毁在一个小王手里。如若真是一个归顺贵族,他是不会把人从史书中抹去。

   贞观十七年,占巴贡。这里面肯定有文章,鸠占鹊巢可以,这不是鸟窝,想来就来,肯定还有更多曲折。

   “大概就是这样了”苏老鬼淡淡的说道:“就照我们的猜测,先看看正主是不是和尚!不过一切还要看下一步怎么走。陈东家,你的南方仔再这么玩儿一样的做事,我们可不想受到牵连”。

   东家立刻对青鸟说道:“让他们别乱走动,不听话就按规矩办”。

   苏老鬼的话能听的出来,他另外的一层意思根本就不会考虑离开。而东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都明白,这个时候只能合作。还有很多问题没说明白,苏老鬼能在山野中跟踪东家,这个不难办到,问题是,苏老鬼怎么知道东家要来四川下地?

   地上两个海南仔的血肉,也只能叹息,可惜了两个兄弟。张春来叫人用衣服头盔捧来了一些土,土是券道上面的土方,把地上的血肉污物盖住。这里是拱形的墓室,没有期望的八开,八间分墓室没有见到难免失落。中间极为宽敞,这大小勉强符合‘王’的身份。陈东家和苏老鬼,两个人态度此时完全转变,刚刚还喊打喊杀,这会儿平静如常。

   苏老鬼和东家看上去好像没什么解不开的恩怨。

   老家伙态度随和,大家的气氛也跟着缓和了很多,从说话上就能体会出来。我觉得很奇怪,两伙人在地下遭遇,本应是水火不容,不过想想东家和苏老鬼是老相识,也就释然。但是李先生不是老相识,凭我猜测,他应该有所阻拦才对!

   心里总是感觉,老熟人,还有一点积怨,在地下不可能这么巧的相见!

   灯具的视界有限,他们的枪支战术射灯要远一些。深沟断崖横亘在面前,冰冷的气流从下面涌上来,吹到身上感觉更冷。

   桥是不能过了,因为从沟壑的弧度看出来,整条沟壑的形状是圆形,如果没有其它的道路,只能逼着自己在这条杀人的桥上动脑筋。

   桥这边还有血迹,这时候的人们都少了许多话,都被刚刚看到的死尸吓得不轻。青鸟带来的那些海南仔和跟我们一起下来的海南仔很自然聚拢到一起,但是观察他们,后来的明显能力更强。只有李先生一个人在注意着东家和苏文,他根本不关心这里的情况,眼神总是无意的看向别人,已经好几次无意中看到他在注意张春来。

   “检查周围”张春来道。

   沿着这条深不见底的深沟走出很远,才看到前方倾斜下来的穹顶。用灯照向深沟,漆黑深不见底,脚边平坦没有什么危险。沿着墙边估算,如果断崖是笔直的,距离正好是断崖两端,上方就是另外两道假门,忍不住又走回去照看,墙体和断崖深沟相接的部分,下方也是深不见底。根本无法借力,墙下面的情况不禁产生疑问,如此宽度,究竟是怎么固定的!

   提灯的家伙在我身后走来,这让我不禁好奇,他手里的提灯光晕幽蓝,照明效果比火柴强不了多少,腋下的射灯明明光线亮度都好,可却偏偏每走一段,都要提起小灯,仔细观察小灯的幽蓝火焰。看那灯的样子,很像金属球体。两个不大的背包,都在左肩上背着,下地本应该所有装具佩戴整齐,可这人就像逛街一样随意。仔细瞅一下这人,和我差不多大,只顾盯着自己的脚下,甲字形脸带着先天的平和,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经过我身边,心跳和刚刚一样突然急剧加快,赶忙退开几步。

   “嗨!”那人先对我打招呼,同时问道:“知道这叫什么吗?”。

   我道:“不知道,这叫啥呀!”。

   “我也不知道”。

   没话找话是不!对我斜眼瞅他,丝毫不在意,脚下仍然大步流星。

   “我们苏老知道”。

   你们苏老知道就知道呗!关我屁事,我们东家也知道,但我绝对不会去问,总跟在老头子屁股后问来问去就把自己问完犊子了,这道理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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