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服是淡紫色纱裙，面料轻柔飘逸，表面镶了大量精致的亮片。郁恬这款是前V领和后V领的希腊女神裙，高腰和前开叉的设计突显出裙身古朴典雅的线条美，随性自然的褶裥赋予女性恰到好处的性感和妩媚。

　　 她从试衣间缓缓走出来，碰上正好换了秀禾服的宋淼淼，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杭梦迪轻轻出声，“淼淼，还是让恬恬和星仪换一下吧。”

　　 “看吧，真正影响你的另有其人，才不是我呢。”沈星仪抿嘴直笑，走到郁恬身边，前后不停地打量，啧地一声，“别到最后搞得大家只看伴娘，不看新娘。”

　　 宋淼淼不以为然，“我的眼光好吧，就知道这件适合她，有个拿得出手的伴娘，我也很有面子的，好不好？”

　　 郁恬拎了拎裙摆，一脸羞赧，“会不会太暴露了，一点也不保暖。”

　　 宋淼淼一声叹息，“不准换，嫌冷你就搭个披肩。”

　　 “对，不准换，就它了。”沈星仪难得和宋淼淼达成一致，两人击掌示意。

　　 试完礼服，四人一起去了F大北区的小吃街，这里的蛋饼、米线、芝士焗红薯和羊杂面是她们曾经的最爱。宋淼淼点了一大碗酸辣粉，沈星仪酷爱沙茶面，杭梦迪点了番茄罗勒披萨，郁恬选了韩式蛋包饭和开心果泡芙，桌上还有一盘烧烤、咸蛋黄鸡翅和酥炸鱿鱼。

　　 外面卖蛋饼的老奶奶还在坚持营业，看到她们四个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些年过去了，基础款的蛋饼才涨了一元钱，加的料比以前丰富许多，从以前的里脊、生菜和火腿肠，发展到如今的土豆丝、海带、豆角、肉松，甚至还有辣条和臭豆腐，数不胜数。酱料的种类也是颇多，原先的小摊变成了如今的餐车，干净又卫生。

　　 宋淼淼指了指辣条，“奶奶，你还知道这个呢？”

　　 老奶奶笑着说：“我孙子说了，年轻人喜欢创新，蛋饼也不能止步不前。这蛋饼啊，我摊得可厚了，普通的一份也能吃得饱，你们几个要加点什么吗？”

　　 四人点了自己喜欢的口味，等食物的间隙和她攀谈起来。

　　 “奶奶，你年纪这么大，做这行会不会太辛苦了？”

　　 “我不累，闲着也是闲着，我现在有餐车去哪都方便，学校、公园、集市、路边，没有什么地方我没去过。”

　　 “奶奶，你干这个一天流水有多少啊？”

　　 “天气好的时候一天怎么也有个一两万吧，下雨天就不行了，可能只有几千。”

　　 四人瞪大眼睛，彼此头上都挂满了问号，按照一张蛋饼净利润率100%来算，老太太一天就能赚一个年轻人一个月的工资，更夸张的还在后面。老太太说自己孙子在国外卖蛋饼，生意比国内还要好，他给每款蛋饼定价比国内高，依然客流量巨大。

　　 四人拿着蛋饼往回走，认知已经被震得粉碎。在餐桌上坐下来，四人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

　　 杭梦迪笑得花枝乱颤，“我一个金融学博士都不知道，原来最赚钱的生意就是做蛋饼。”

　　 宋淼淼低头扶额，“这么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摆在眼前，而我偏偏选择了上班。”

　　 沈星仪拍了拍桌子，“我爸说现在酒店生意不好做，我回去就写个计划书，改行卖蛋饼得了。”

　　 郁恬搜索了一下蛋饼食材的市场价格，计算着制作时间，估算着一张蛋饼最大的利润，总结出两个字，“可行。”

　　 宋淼淼提议，“姐妹们，组个团呗，星仪负责食材，梦迪负责采购工具，恬恬负责管钱，我负责广告创意。”

　　 沈星仪轻嗤了一声，“你可真会安排，最难的环节丢给我，食材价格最容易挤压利润空间了。”

　　 “还有，我采购的工具稍微贵点，会影响你们回本的时间好吗？”杭梦迪也提出了异议。

　　 郁恬无奈地笑笑，“你们真的确定要摆摊吗，F大的教授们会被我们气死的。”

　　 宋淼淼耸了耸肩，“我连广告词都想好了，F大鸡蛋饼。”

　　 杭梦迪差点呛到，“算了算了，我尊重这个行业，但是我会考虑博士论文写点和蛋饼有关的经济学理论。”

　　 “一群虚伪的人，偶像包袱这么重，一看就不适合赚大钱。”沈星仪吃了口烧烤，拿着签字指着，“我爸当年发家之前还擦过皮鞋呢。”

　　 宋淼淼点点头，“我们就是地地道道的金融民工，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哪有卖蛋饼的奶奶自由啊。F大怎么了，卖蛋饼不丢脸，赚的钱只够吃蛋饼才丢脸呢。等F大蛋饼上市了，那些校友都会高看我们的。”

　　 沈星仪再次和她击掌，“成功之前做社会想要的人，成功之后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人。”

　　 郁恬笑着表示赞同，“我支持蛋饼理论，挺高级的，蛋饼也能走向国际化。”

　　 杭梦迪一脸怪笑，“瞧瞧你们仨都被社会毒打成什么样了，一个个跟祥林嫂似的。”

　　 宋淼淼冷哼一声，“你才孔乙己呢，明明是自己脱离了社会，梦迪同学，好好进步吧。”

　　 四人吃着美食，又聊了许多，手机屏幕上一条信息进入宋淼淼的视线，让她忽然感觉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