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引蛇出洞
旁人或许没有关注过晋陵王随身携带的这个玉佩有什么不同之处,但陈嗣音一眼就能看出,跟她的一模一样!
陈嗣音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她的玉佩日常挂在脖子上藏到衣襟里,没什么人注意到。
晋陵王注意到皇上看向他腰间的目光,连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只随口说道:“听陈大将军说,皇兄此次前来带了攻城略地的辎重,不知能否让我们见识见识?”
“那是自然。”
陈嗣音将他们支去研究投石车和弓驽车,自己则回到屋子里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为何,见到晋陵王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开始急促地跳着,略略有些呼吸困难。
将那描金蝉纹玉璜取下,箜篌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了:“皇上,您找奴婢?”
陈嗣音点点头,示意众人退下,而后道:“晋陵王身上的玉佩与我这个一模一样,你可知道?”
箜篌也不遮掩了,屈膝施礼道:“知道。自小姐自戕未遂,失忆之后,将军府的夫人和老夫人虽为小姐留下这玉璜,但也明令禁止任何人向你提起它的意义。”
“它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箜篌点点头。
陈嗣音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这事确实不宜声张,再怎么说我已经嫁到皇宫,与他不能有任何瓜葛。”
箜篌面带愁容说:“但是晋陵王如此不加遮掩,若是哪日被人识得,到时恐怕影响不好。”
“要影响也是影响他。”
箜篌:“皇上觉得,晋陵王是不是对你还余情未了呢?”
“有情吗?不是说见都没见过几次吗?如今人都嫁了,再摆这些样子给谁看呢?”
陈嗣音心中对晋陵王的印象又差了一点。
此时,晋陵王推门赶忙进自己的房间,一幅惊魂未定的模样:“竟然出了这样的差错,实在不该!”
章冶上前道:“怎么了王爷,今日皇上为难你了吗?”
晋陵王懊恼地拍着桌子,道:“皇上盯着本王腰间的玉佩看了几眼,想必是看出来了。本王当时动都不敢多动一下,生怕皇兄觉得我心虚。”
看着王爷腰间的玉佩,章冶猛地惊出一身冷汗:“都怪我,今早忽然被卫军师叫去,没有伺候王爷更衣,那些新来的不知道这个东西里有这个意味!”
晋陵王手肘放在桌子上,无奈地撑着额头道:“不怪你们,本王都忘记了。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都没有在意这个小物件儿。”
“那王爷要不要收起来几天?”
晋陵王摆手道:“不用,拿个荷包来放进去就行了。行军打仗东西放的难免散乱,本王怕理了身以后找不到了。”
“是。”
“其实本王倒是无所谓,皇上生性多疑,就怕他因此迁怒陈袅袅。”晋陵王皱了皱眉。
章冶道:“陈美人毕竟是皇上的美人,王爷一定要保持距离。”
大军休整了几日,陈嗣音与那些将领们也商量出了一个进攻计划,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西樊城城门紧闭,固若金汤,大抵因为这里从未落入敌人之手,是以这里的居民对战乱倒是不那么恐慌。
即使如今的非常时刻,路上的兵马时不时疾驰而过,百姓依旧该开张的开张,该叫卖的叫卖。
“没想到战火纷飞的边境,竟然能见到这样一番热闹场景!”陈嗣音领着公子载、箜篌等人在这街上漫步。
临淄王随行,他附和道:“兄长不知,这西樊城特有的美味,小弟惦念许久了,以前一直不得机会,不如今日来品尝一下。”
“各地特色美食,我是不如五弟了解,不过那特有美味是什么?”
“熊掌啊!这西境不就是以熊掌最为出名吗?”临淄王一脸诧异地看向兄长,好奇他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了?
皇兄他好像不止性情大变......
谁知陈嗣音听闻立马变了颜色,心中暗道:这在印象中就是牢底坐穿兽啊!
就在陈嗣音犹豫的时候,临淄王和一众随行的将领都起哄着将他拉到西樊城最出名的飘香楼。
店家见来者衣着不俗,也知道近来京都那边来了不少位高权重的人,立马热情相迎。
他们一行人不多也才八九个,在这样热闹的酒楼,坐着最显眼的位置,很快就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力。
酒过三巡,这群人喝的正是酣时,邻桌一个长相美艳的女子加入,她衣着大胆,笑的浪荡,直奔陈嗣音道:“这位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啊啊!”
刑昭神情有些紧张,指向临淄王道:“放开我们大公子,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我们小公子这样的人物吗?”
“大公子,奴家就喜欢大的!”
那女子妖艳,一手搂住陈嗣音的腰际,看似轻薄,实则以最快的速度从暗袖中摸出一把断刃,眼看就要从陈嗣音后背刺入之际——
陈嗣音早有准备,闪身一躲,扔下手中杯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指甲缝中藏得迷药弹到她的脸上。
瞬间那名女刺客便瘫软了起来,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眼看刺杀败露,周围桌子上的人倏忽起身,纷纷从袖中拿出兵刃。
陈嗣音冷哼一声,他们一行人瞬间没了刚才酒醉的模样,加入到格斗中,附近来往的行人也都扔下手中的物什儿,拿出暗藏着的唐刀!
只有临淄王依旧一脸懵逼:“兄......兄长,这是什么情况?”
“引蛇出洞了。”
钱越给陈嗣音的消息,西樊城里面混着党夏训练的死士,这群人对大齐达官显贵的样貌记得烂熟于心,自己如果不真的出来,怎么能引得他们冒险行刺?
整件事情为了更逼真一点,所以就没知会临淄王,所以刚才的酒,只有他是真喝的。
不过临淄王海量,陈嗣音也有意控制他喝的酒,这点酒还不至于他醉倒。
周围杀声震天,刀光剑影凌冽,临淄王此前加入的军事训练,倒是没有肉搏这一项,忽然一个人头滚落到他面前,差点把他吓得跳起。
不止他,陈嗣音心里也怕得要命,纵使刑昭和金甲士将她们围得宛如铁桶,也没能阻挡敌人被割断的大动脉,那喷涌的鲜血,沾染到她身上!
陈嗣音强迫自己看这样血腥的场面,她要适应,适应见到如此血肉模糊的躯体,适应战场的血腥残酷!
那些死士一旦被抓,立马咬破口中的毒囊,立即暴毙。
陈嗣音钳住那个女刺客的嘴,让人取下她口中的毒囊,这才放心让人带走。
终于让这群死士露头了,此行收获颇丰,回到议事厅,她笑着拍着钱越的肩膀道:“钱卿功不可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