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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还在屋里

渡春宵 明珠不语 2950 2024-05-28 02:15

   正值午后,人最困倦的时辰。

   谢谨闻没有午睡的习惯,却实在想念拥着她入眠的安心。

   “就在这儿?”他低声问。

   姜念从人怀里出来,顾自掀开被褥,“我的床不小了,一定够您睡。”

   转头见男人不看床,只看自己,她又纠正:“够我们两个人睡。”

   听起来有些奇怪,她邀请一个男人和自己睡觉。

   但如果是谢谨闻的话,那就只是睡觉。

   男人似是被说动,却还是没答应,“难得来一趟,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义母还说过,小姑娘光给东西不够,还得花时间陪。

   前者他很容易做到,后者便显得为难了。

   姜念主动握了他的手问:“大人当我是外人吗?”

   谢谨闻沉目望向她,随后轻轻摇头。

   姜念不是他的亲人,也难得不算是外人。

   “那不就好了,您跟我还客气什么,累了就休息,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就算铁打的也会生锈啊。”

   她拉着人到自己榻边,忽然想到他爱干净,莫非不沐浴不肯睡?

   于是她姜念小心问:“要传水吗?”

   “不必了,”谢谨闻强撑多日的精神在此刻松懈,“过来吧。”

   姜念不说话了,安静伺候人褪去外衫,自己的衣裳则随手堆在边上。

   手触到中衣衣领时,她忽然又犹豫。

   不在听水轩,真是有些不习惯。上回穿着中衣他也没说什么吧,能不能……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念来不及反应,“我……”

   一双手攀上肩头,轻巧褪去单薄却严实的中衣。

   雪白柔软的衣料落到地上,男人的眼光覆上来,指尖触感微凉。

   “大人……”姜念声音有些闷。

   男人手上带了薄茧,握住她腰肢时,很容易便陷入皮肉,留下几个指印。

   他低头,嗓音微哑,“还不习惯吗?”

   分别太久,不习惯自己的触碰,甚至不习惯褪了衣裳睡觉。

   是真的长大了。

   谢谨闻叹口气,不花多少力气,便将她打横抱起。

   姜念揽着他颈项,忽然有些后悔。她邀人睡觉是为少生事端,怎么这会儿奇奇怪怪的。

   谢谨闻奇怪,她自己也是。

   身躯陷入熟悉的床铺间,男人封住她下床的去路,另一边也只是阴凉的墙壁。

   值得庆幸的是,谢谨闻仍旧裹得严实,叫她生出些安全感。

   她想,她也只是不习惯这样被动,于是主动落到人怀里,圈住男人紧窄的腰身。

   “我忽然想起来,大人是不是,还欠我一个心愿?”

   在听水轩的时候,她负气爬上屋顶,谢谨闻立在屋檐下无可奈何地答应。

   “嗯。”男人应一声,光是这样拥着她便有倦意袭来。

   只是又问:“想好了?”

   姜念的确有想法,却不是这会儿要提,“没有,就怕过太久,您贵人多忘事。”

   这是怕他赖账。

   谢谨闻扬唇,喉间溢出的笑声低哑,“姜念。”

   “嗯?”

   “这个心愿,准你过分。”

   如果她说,要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要一辈子跟自己在一起。

   这些从前不会考虑的事,谢谨闻或许会给出新的答案。

   姜念一喜,“真的?”

   “真的。”

   她的心愿一直都是,谢谨闻放自己离开。

   只是,光靠承诺不够。恐怕还得耍些手段,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日头西垂,姜念的屋门一直都闭着。

   侯夫人还等晚膳时碰面,结果迟迟等不到人。

   “谢谨闻什么时候走的?”她转头问素琴。

   素琴忖了忖才道:“没听人传话,似乎还在念姑娘屋里。”

   这都几个时辰了,还在屋里?

   孤男寡女,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侯夫人细长的青眉拧在一块儿。

   “我去看看。”

   碧桃刚换香痕的班,让香痕吃饭去了。

   见侯夫人带着素琴来,她连忙拦到门前欠身,“夫人。”

   “人在里头?”

   碧桃只道:“姑娘在里头呢。”

   再多问些,恐怕就不体面了。

   侯夫人亲自上前,碧桃只得退到一边。

   “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动静?

   碧桃如实摇头,“不曾。”

   侯夫人舒一口气,终于抬手扣在门上。

   姜念正窝人怀里睡得昏天黑地,这点动静根本吵不醒她。

   倒是谢谨闻,醒神拍拍她的背,“有人找。”

   姜念非但不醒,反紧紧抱住他,脑袋几乎要往他衣裳里钻。

   “我不见。”

   一个坚定的念头在脑海盘旋:有谢谨闻在,要自己有什么用?

   嗒嗒嗒——

   叩门声急促了些,谢谨闻大致能猜到是谁。

   “你抱着我,我怎么去?”

   姜念睡眼惺忪道:“那你也不去。”

   谢谨闻低低笑起来。

   最终无可奈何,只能握着她肩头把人扶起来,嘴上不忘哄着,“起来,把衣裳穿好。”

   姜念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让她早起不是难事,但被人硬叫起来,她会脾气不大好。

   谢谨闻是跟着她坐起来的,自己取了外衫披上,却见她裸露着肩颈手臂,只是呆坐榻上。

   他无奈,只得拾了地上衣衫给人去披。

   侯夫人已是第三回叩门,“姜念,你在屋里吗?”

   她就是被这声响吵醒的,这会儿听见熟悉的女声,下意识便应道:“我在啊!”

   下一瞬,屋门被推开。

   侯夫人踏进一只脚,只瞥见里间男女衣衫不整,锦被盖住姜念半身,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主腰。

   而谢谨闻,正掩耳盗铃似的往她身上套衣服。

   砰!

   门板重重一摔,姜念彻底醒了。

   刚刚来的人是……侯夫人?

   她低头打量自己一眼,又仰头去看谢谨闻,“大人,怎么了?”

   恢复清醒之后,她看着乖巧了许多。

   谢谨闻只得重复:“自己穿好衣裳。”

   她的衣裙散乱堆在床尾,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一件件拾起,又照她穿衣的顺序,摆放在她面前。

   等姜念收拾好开门时,门外只剩下侯夫人一人。

   “我能进来了?”她语气不善。

   姜念侧身道:“您请进。”

   谢谨闻早穿戴好坐在桌边,见人进来便唤一声:“姨母。”

   要是姜念还是从前那个姜念,侯夫人或许会高高兴兴把人给他。

   可今时不同往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的心境开始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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