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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礼祥立功

台北晚来风 打老虎的猫 5452 2024-05-28 02:05

   前线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张崇杰带领着军队在战场上节节失利,日本军队的火力竟如此之猛,经历了多次大型战役的张崇杰此时心里也没了底,他有预感这次战事自己凶多吉少。

   这晚,张崇杰的军队正在往后方撤离,日本军队得知后步步紧逼,企图彻底消灭盘踞在胶东土地上的中国军人。然而撤离的过程中,天上突然下起了暴雨,晚上本就黑灯瞎火,张崇杰军队艰难前行着不敢怠慢,但无奈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军队走的又是山路,为了保存实力和安全考量,张崇杰下令原地休整。

   “王副官!王副官!”张崇杰大喊道。

   “在!师长!”只见王副官匆匆跑到张崇杰身边:“师长请指示!”

   “我们这是走到哪儿了?”

   “按我们前进的情况,目前应是走到旺龙乡了。”

   “旺龙乡?通知打探前线的人,赶紧找个躲雨的地方,让战士们好好休整保存体力。”

   “是!”

   “报告师长!”盖礼祥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这里,前方不远就是凤凰山,凤凰山半山腰上有一山洞,我们可以去那里稍作调整!”

   “你怎么知道的?”张崇杰问道。

   “报告师长,小时候我娘曾经带我来旺龙乡逛过庙会,走累了曾在凤凰山上休息过。凤凰山虽是丘陵但易守难攻,我们可先在凤凰山驻扎,待大部队调整好后再前进!”

   张崇杰听罢即刻下令:“所有人即刻出发前往凤凰山!”

   到了凤凰山,果然半山腰处有一天然大山洞。外边风雨雷电交加,所有人都浑身湿透,即将入秋的夏夜还是有些凉意,有些官兵上了岁数体力不支冷的瑟瑟发抖。张崇杰还是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但不得生火,以免被敌人发现踪迹。”

   盖礼祥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老兵心有不舍,在认真观察山洞里的地形后便向张崇杰汇报:“报告师长,我已经观察过山洞中的地形。此山洞深邃绵长,有两个洞口空气流通。且内部有一处天然凹进山里,可在那里生火,既不会被敌人发现光亮,又能让兄弟们取暖。”张崇杰看着眼前的盖礼祥,心中对他不禁有些赞赏。原本也只是答应宫父好好照顾他,即使是打仗也把他留在身边不让他深入,如今看来这盖礼祥倒有些智慧。加上浑身湿透,张崇杰虽身子骨硬朗但毕竟上了岁数,身体开始发冷起来。张崇杰想了想说:“去看看有没有能生火的东西。”说完便用双手裹紧了身体。盖礼祥见状立刻跑去拿出自己的被子说道:“师长,您先把湿透的衣服脱了吧,裹上被子能暖和些。”

   张崇杰接过盖礼祥手中的被子竟有些惊讶:“你的被子为什么是干的?这明明大家都被淋透了......”

   “回师长的话,是牛皮纸。”

   “牛皮纸?”

   “是,以往到了这个季节,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加上咱们打仗的这几日总是毫无预兆地下雨,不仅好多火药都浸了水,还严重影响了咱们战场上的发挥。前几日收拾战场的时候,在几个小鬼子的尸体上发现了牛皮纸,这东西不但防水还耐磨耐用,我还给了后勤的兄弟一些,让他们用来打包柴火和食物,以备后患。”

   张崇杰对眼前的盖礼祥有些刮目相看,这几天在战场上看他默默做事不怎么说话,本以为是个愣头愣脑的小男孩,结果竟是个做事考虑周全的:“好,那你去安排吧。”虽心里满意盖礼祥,但身为军人终究不能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

   盖礼祥检查了柴火和粮食后发现都没有进水,于是便安排后勤生起火来,走了一天饥肠辘辘的大家终于能取暖吃饭,看着忙前忙后的盖礼祥,裹着被子的张崇杰心里对他很是满意,心里倒是有些“小气”。他有点后悔当初没能娶成宫顺英,让盖业成“钻了空子”。看着宫顺英教导出来的盖礼祥,他觉得如若当年能娶到宫顺英,再生个儿子,他一定会把自己的家业全都交给他。想到这儿的张崇杰对盖礼祥是“又爱又恨”,喜的是自己麾下能有这么个做事周全的人,恨的是盖礼祥是宫顺英和盖业成的儿子,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开始胡思乱想的张崇杰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开始发起烧来,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等到张崇杰醒来已是中午,他觉得口渴,便微弱地喊道:“水...水...”

   王副官听到张崇杰的声音立刻送过去水壶:“师长,您醒啦?”

   不知发生什么的张崇杰只觉浑身酸痛,喝了水后稍微恢复了些精神,便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师长,昨夜狂风暴雨,您应是冻着了,烧了一晚上。您今早才退烧,看您虚弱想让您多休息一会儿,所以就没叫您。”

   张崇杰突然警觉地问道:“小鬼子呢?跟上来了吗?”

   王副官安慰道:“师长放心,前线的人已经去打探了,今早刚传回来的消息,雨下的大,日本人也停了下来,距此地有60多里,目前看来还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哦......”看着洞外还在下着大雨,张崇杰扫了一圈周围的官兵,又开口问道:“盖礼祥呢?”

   “昨晚盖礼祥是第一个发现您生病的,连夜冒着暴雨给您出去寻草药,又给咱们这些兄弟生火煮饭。今天上午雨稍微小了一点,他又出去找草药去了,刚走没一会儿。”

   “哼...他还懂草药?”张崇杰冷笑道。王副官见状也笑道:“您的烧退了,看样子他找的草药有用。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可得赶紧好起来,兄弟们都等着您指挥打胜仗呢!”

   “师长,您醒啦?”张崇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盖礼祥身上穿着牛皮纸改造的雨蓑,手里还拿着许多草药,脸上虽都是雨水但依然挂着笑容。

   “王副官,你去继续盯着小鬼子的动向,有消息及时向我汇报。”“是!”王副官走后,张崇杰示意盖礼祥过来,随后问道:“这草药是你采的?”

   盖礼祥笑道:“回师长,是我采的。昨晚雨大看不太清,只采了一些回来,但还好都是对的。趁着上午雨小了点又出去采了些,您喝了肯定见好!”

   张崇杰欣慰地笑了笑又问道:“也是你娘教你的?”

   盖礼祥收起了笑容,随后说道:“我娘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说怕将来有一天只剩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活着......”

   听到这话的张崇杰若有所思,但也还是拍了拍盖礼祥的肩膀说道:“你娘是个好人,我当年没看错她。孩子,当年我跟你娘的事...宫老大跟你说过吧...”盖礼祥听到后有些震惊,他没想到舅舅会把自己的身份会告知张崇杰,张崇杰看着盖礼祥的样子便知晓他已经知道当年自己跟宫顺英的事情:“我当年的确很欣赏你娘的为人,就算如今当着你的面,我也还是会这样说。关于你娘的离世,我也很难过,是我没有保护好一方百姓。顺英把你教导的很好,我答应过宫老大会护你周全,现在看来,倒是你护着我了。”

   盖礼祥连忙说道:“师长哪里的话,我是您的兵,这是我应该做的......”

   “孩子。”张崇杰打断道:“谢谢你没有记恨我。我与你娘从小相识,虽然这辈子没有缘分,但如今看着你,我心里愿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只要我张崇杰还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会替你娘照顾好你!”

   礼祥有些感动:“师长......”

   “师长!前方来信,小鬼子的部队出发了!”王副官急忙过来传信儿。

   “到哪儿了?”

   “已经到达赤山乡!我们的人被小鬼子发现了,一人中弹身亡,一人重伤还是紧着回来传信儿。”

   “无需管我,通知所有人立刻准备战斗!我张崇杰不灭了这些天杀的鬼子我就不姓张!想打,老子奉陪到底!”

   “可是师长,您这身子...”王副官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师长由我照顾,我定会保护好师长!”盖礼祥坚定地说道:“我采药的时候已经做了观察,凤凰山地势险要,且刚好这季节山上都是灌木丛,师长,对方必定也有探子。昨夜雨大我们紧急在这里驻扎,日本人必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而且我们的兄弟大多筋疲力尽,战场上也失去了很多人手。我建议让大部队继续出发,迷惑敌方探子我们已经撤离,但要留下一小部分还有精力的官兵做好埋伏,虽然现在还在下雨但并未起雾,鬼子在远处不会轻易发现山上的状况,倒是我们身在高处,只要我们做好埋伏,鬼子一出现我们就能发现,打他个措手不及!即使不能全部歼灭,但也能重创他们的兵力,给我们的大部队留足够的时间恢复调整,这也是目前我们唯一能保存实力的做法。”

   王副官听罢看向张崇杰,张崇杰随后也说道:“就按盖礼祥说的做。王副官,挑选二百人留下埋伏,其他人继续出发!”“是!”

   雨依旧下的很大,跟随着大部队撤离的张崇杰还没恢复好,身体很是虚弱,走路都已经快没了力气。盖礼祥搀扶着张崇杰,觉得这样不是办法,随后背起张崇杰就走。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成何体统!我又不是快死了。”张崇杰骂道。

   “师长,您现在还病着。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把身子养好了才能继续带兵打仗不是?再说了,您刚才还答应着只要您还活着一天就要替我娘照顾好我,您要是不在乎好自己的身子照顾不好我,将来怎么跟我娘和舅舅交待?”盖礼祥打趣地说道。

   “嘿,你这小子,讹上我了是吧?”

   “哪敢讹您呐,师长您自己说过,您说话可是说到做到,我还指着将来靠您好好照顾着呢!”

   张崇杰听出盖礼祥是玩笑话,但看着背着自己的盖礼祥,眼里也满是心疼。于是便抻了抻盖礼祥给他穿上的牛皮纸雨蓑,生怕大雨淋坏了他。

   与此同时留在山上的所有人都已埋伏做好战斗准备,即使雨水打湿了战士们的脸,大家也不敢有任何大动作,怕被敌人发现了踪迹。

   此时远处的日本军队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王副官发现日本军队,传话下去:“已经发现鬼子踪迹,所有人做好准备,听到命令,立刻开打!”

   此时的日军军队也远远地看到凤凰山,带头的一位日军问道:“少佐,前方就是凤凰山,据消息来报,张崇杰的部队昨晚就在这里驻扎。”

   “不堪一击。他们人呢?”

   “我们的人看到张崇杰带领着大部队往莱阳县城方向跑了,山上目前无人驻守。少佐,是否继续追下去?”

   “莱阳县城有重兵把守,贸然攻打怕会损失兵力。通知下去我们先在凤凰山稍作调整,另外派一支部队去附近的村庄看看,发现有窝藏中国军人的立即就地处决!”

   “是!”

   张崇杰的军队距离凤凰山也有一段距离了,雨也渐停,盖礼祥轻轻放下背着的张崇杰说道:“师长,这里离莱阳县城不远,也足够安全。您先带领着大部队进城。”

   “你要干什么?”张崇杰有些紧张地问道。

   盖礼祥想了想说道:“师长,请您相信我,给我些兵力,我要回去支援王副官。”

   “不行!”张崇杰大喊道:“王副官跟着我身经百战出生入死,这点小场面,王副官应付的来,你不能再回去!”

   “师长,凤凰山地势复杂,王副官带的人没有办法全部歼灭鬼子军队。如若有点闪失他们被鬼子包围,怕是山上的弟兄们都没退路了。师长,请允许我带兵前去支援,我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张崇杰看着眼前坚定的盖礼祥不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同意了盖礼祥前去支援的请求。

   “记住!活着回来!别让我跟你娘和你舅舅没个交代!”张崇杰望着远去的盖礼祥担心地喊道。

   盖礼祥听到张崇杰的嘱托,也只回头看着他笑了笑。

   与此同时,日军的先行部队已经抵达凤凰山下。“兄弟们,给我打!”王副官说罢便带领着山上埋伏的国军士兵向日军开枪。

   毫无准备的日军先行部队被打的措手不及,只得仓皇反打,却无法辨认山上国军的具体位置。后方日军部队得知山上有埋伏后,立刻兵分两路把整个凤凰山都包围了起来。

   王副官得知被日军包围后,自觉已无退路,于是说道:“兄弟们,报效国家的时候到了!记住!咱们打仗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把小鬼子撵出咱们中国的土地上!即使将来到了阴曹地府,咱们也有脸对得起列祖列宗!兄弟们,打!黄泉路上一起作伴!”。

   王副官带领的国军虽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总也有弹尽粮绝的时候。此时后边的日军部队已经围了上来,已经坚持不住的王副官看着手里仅剩的几颗子弹,笑着跟身边的人说道:“兄弟们,咱们就是死,也不做亡国奴!不给他小鬼子留一颗子弹!”正准备自杀殉国的王副官突然听到山下枪声此起彼伏。

   “杀!”只见盖礼祥带着援军从后方杀来,“操你妈的小鬼子!不在自己的国家待着跑到你爷爷的地盘上来撒野!兄弟们,杀!”盖礼祥边喊边打,硬是在凤凰山后山杀出一条血路来。

   见到盖礼祥的王副官激动不已:“我就知道,师长没有看错人。”

   成功接应王副官等人撤退的盖礼祥终于回到莱阳县城的部队大本营,日军部队经此埋伏元气大伤,不得不后撤休整,短时间内没有力量敢继续攻打下去。

   “师长,我回来了!”盖礼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张崇杰。

   躺在床上的张崇杰因为担心盖礼祥的安全一直无法入睡,听到盖礼祥的声音,张崇杰激动地连忙从床上起身迎接:“他娘的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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