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若不弃,元愿拜为义父!
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云刚伸手招来一根杂草,含在嘴里,细细品味汁液里的微苦微酸。
此刻无力坐在地上颓废着的、随时都有可能痛哭流涕的身影,真有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系统啊……不靠谱,靠不住。
在感慨的同时,云刚忍不住沉思,系统这般离谱,究竟是天道横加干涉,还是系统本就如此。
若是天道所为,为何一个个系统还前仆后继?
若是系统只负责把人带过来,后续功能缺失,其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这盘无法揣度的大棋,谁是棋手?谁是棋子?
云刚闭上眼睛,努力劝自己不要去思考。
……
……
消沉一阵的太叔元很快站了起来,抬手指天,眼睛正对烈阳,大声说道:“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注定路上枯骨无数。修炼,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
“既然我来到这里,那便是命运的指引,哪怕没有系统,我太叔元,同样能闯出一片天地!
“此时,任你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容你、凭你、随你、尽你、让你、由你、任你、帮你……再过些年,你且看我!
“终有一天,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我要这众生,都知晓我的意;我要那漫天诸佛,统统……烟消云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有被吵到的云刚压着给太叔元一耳刮子的冲动,在他中指对天时,拿出并不是特别圆满的人造灵根:“你的奖励,可能在我这里。”
太叔元低头、瞪眼,不敢确定:“天灵根?”
“我自己炼制的,以灵脉为材料。”云刚指了指阳光下闪耀异彩的三座小山,“总量的话,要比那边三堆灵石加起来还多一些。”
突然“啊”了一声太叔元单膝跪下,双手抱举:“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元愿拜为义父!”
云刚嘴角微抽:“男儿膝下有黄金。”
“此刻正是提现时。”太叔元说道,“血性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可这片天地,不值得去跪!从今往后,我不跪天不跪地,只跪义父!”稍顿,“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云刚想过避让,想过托起太叔元,想过可能有的因果,最终什么都没做,接受了跪拜。
不论年龄还是实力,他都受得起这似玩笑的一拜,也确实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担当“父亲”的角色,做好一个引路人。
“起来吧。”云刚伸出手,太叔元的身体便腾空,伪灵根往细瘦身躯里钻,“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适应的,直接说出来。”
太叔元盯着腹部,在怪异的感觉中坚定开口:“义父放心,便是蚀骨剜心之痛,孩儿绝不皱一下眉头!”
云刚笑着摇摇头:“我这是拿你做实验,希望你有身为实验品的自觉。”
“啊这……”太叔元微张嘴巴,神情略带茫然,只是稍加思索,神色再度坚定,“义父莫要再考验孩儿,孩儿对义父的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云刚颇有些无语,轻叹着气摇头:“思绪跳脱,不是坏事,但是请你不要脑补太多,你骗我可以,千万别骗自己。”
太叔元立即说道:“义父,孩儿的话,句句肺腑!”
云刚摇过的脑袋又一次摇晃,微笑着不再多言。
真心实意或者虚与委蛇都不重要,即使加上感情因素,人与人之间也无非是相互利用。
有价值才是义父,若是没了价值,就怕是“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或者“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了。
只是一身境界超越此界巅峰,去往仙界之前,丝毫不用担心。
在烈日的炙烤之下,压缩的灵脉很快在太叔元的丹田里驻扎,代替灵根,作为躯体与天地灵气的沟通桥梁。
“义父,孩儿有一种被灵根塞得满满的胀感,不仅仅是肚子,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是。”太叔元“啊”地叫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逐渐崩坏,“我有感觉,有东西要渗出来了!”
放荡的声音与表情让云刚皱眉,灵气自内而外不停流动、宣泄,似是昭告灵根属于残次品,不仅没锁住灵气,而且副作用不小。
理论上不该如此,可如果事实确是这般,那就不得不思考深层原因了。
究竟是感知出错,还是实验体的特殊性,又或者是天道与系统不满意、不让实现这种人为的“逆天改命”?
随着思考与时间流逝,怀疑与猜忌很快被细瘦身躯上的变化削弱。
依旧羸弱的体魄在灵气的冲洗、滋润下,稍微强了一丝,而未曾正式修炼过的丹田,也在大量灵气的流失过程里,锁住了不太起眼的一部分。
那仅九牛一毛的灵气,让太叔元实现了从零到一、从无到有的阶层蜕变。
——炼气一层!
踏上了这修炼道路上的第一步,不代表一定比没有入门的人强,也并不意味着往后的修炼一路坦途,却是在强弱具备衡量标准的情况下,有了直观的前进方向。
何况,于太叔元而言,炼气一层只是暂时的,他会在灵气向着蒸发与消散的洗礼中,朝更高的境界迈进。
“哈哈,炼气一层!”
“炼气二层!炼气二层了!”
“狗系统,老子炼气三层了!你给老子等着!”
“贼老天!我命由我不由你!终有一天,我要掀翻这天!”
“天不生我太叔元,修炼万古长如夜!”
“他日我若为……诶,继续啊,我离炼气六层就差那么一点了,就隔了一层膜,你倒是给我捅破啊!啊——”
微笑着听到最后,云刚放开了空间的封锁,凄厉且带撕心裂肺的声音散入热辣空气。
被温热感觉与嘈杂环境影响的太叔元立即停止吼叫,昂着的脑袋低了下来,在从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中想找个缝隙钻进去,一直躲到天荒地老。
这该死的社死啊!
简直比被人杀了还难受!
太叔元满心的羞耻与愤恨快速转变为嘴角勾起的无畏与傲慢——社死的只是十四岁时候的太叔元,关我太叔元本尊何事?也和以后的太叔元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离开这里,谁又会认识我?
待到实力强大起来,便是知道,谁又敢嘲笑我?
自我欺骗的精神胜利法占据了上风,又在遮挡光明的飞舟到来时,潜藏到不会被在意的暗沉中。
“玄音谷将在此地驻扎,还望诸位道友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