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也十分震惊地看着张迁,说道:“克隆人可不是孵小鸡,需要十分苛刻的卫生和物理条件,还要找到合适的母体来妊娠……”
高安民道:“所以技术上是可行的对吗?我们要怎么区分克隆人和本人?!”
陈全点了点头,说道:“克隆人理论上是可行的。区分克隆人的话,只能从年龄特征来辨别,但如果克隆人与本人同岁,那就完全不可区分了。”
高安民道:“我这就安排人测骨龄。”
说罢,高安民重新启动了汽车。
汽车重新驶回正轨,高安民又问道:“陈全,咱们大宿市,能满足克隆活人条件的医院、实验室……反正就是所有能克隆人的地方,有几个?”
陈全道:“就我所知……只有大宿生物研究所一个。”
几个人各自对视一眼,俱皆沉默,心中仿佛压上千斤巨石,车内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大宿市生物研究所会议室内,一场学术研讨会刚刚散去,台上还有三三两两的学者教授在交流。
大多数人都围在一名秃顶的胖老头身旁,胖老头正在耐心地一一解答大家的疑惑。
注意到陈全一行人到来,胖老头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向众人表达歉意,挤出了人群朝陈全走来。
陈全当即介绍道:“各位,这位就是我和叶秉知的导师,黄教授。”
黄博才笑着朝张迁几人招手,肥嘟嘟的手掌微微晃动,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陈全旋即又向黄博才介绍起张迁一行人来。
当介绍到张迁时,黄博才眼中一丝疑惑一闪而逝,但很快又恢复了微笑。
黄博才一声叹息,说道:“最近的事情呢,小陈已经都告诉我了,叶秉知的死,我也深感震惊和痛心。
“听说你们时间很紧张,我们就不废话了,样本都带来了吗?”
张迁取出样本,连带着密封袋装的[温迪戈]的部分组织,递向黄博才,道:“都带来了。”
黄博才轻轻拍拍手,一旁助手走来把样品全部接了过去。
黄博才道:“我一会儿请研究所的朋友加急处理,明天早晨,你们来取样本和结果吧。”
高安民亮出来他的警官证,道:“黄教授,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你,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黄博才笑了笑,道:“配合配合,哈哈哈,想不到你是新科区郑局的人,话说你们郑局那个爱头痛的毛病好点了吗?”
高安民道:“劳你费心了,郑局一直坚持吃药,没什么大碍。”
黄博才连连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次来大宿来得匆忙,就没叨扰你们郑局,记得代我向郑局问个好。”
黄博才又拍拍手,另一名助手走了过来,领众人来到一个会客厅落座。
黄博才说道:“高警官,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高安民问道:“黄教授,请问克隆人的技术你了解多少?”
陈全吃惊地看着高安民。
周大山轻声对张迁道:“我出去抽支烟。”说罢便起身出去了。
黄博才道:“克隆人那是十几年前的技术了,我现在早改行研究干细胞分化咯。”
高安民问道:“作为生物学宗师级的泰斗,改变自己的研究理念,内心经历了很大的煎熬吧?”
黄博才笑得合不拢嘴,说道:“你这年轻人怎么净揭人短呢!我不是圣人,预知不了未来,改变研究方向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高安民笑道:“黄教授你别见怪,我干刑警的职业习惯,毕竟都是些公开的消息,我只是随便聊聊。”
黄博才大度地笑道:“你呀,和老郑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喜欢揭人短。”
高安民突然脸色一冷,沉声问道:“叶秉知还活着吗?”
黄博才一愣,继而恢复了微笑,道:“那得问你呀,你才是警察不是吗?”
高安民点燃一支烟,继续问道:“十二年前,大宿生物研究所的学术方向研讨会上,你曾经提过人体克隆技术的议案,但是因为伦理问题被高票反对,最后没有通过,对吧?”
黄博才眼睛眯成一条缝,道:“哈哈哈,那只是我当年学术上走过的弯路而已,现在干细胞分化领域研究如日中天,你再叫我回去搞克隆人,我还不乐意呢!”
高安民掐灭没抽完的烟头,站起身,道:“感谢黄教授配合,跟你一聊我获益匪浅,样本的事就拜托你了。”
张迁见高安民要走,赶紧也起身道别,不料黄博才说道:“先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黄博才摒退陈全,偌大个会客厅只剩黄博才和张迁两人。
“黄教授,你找我有什么事?”张迁问道。
黄博才拉着张迁的手,上下打量,说道:“像,太像了。”
“你……认识我?”张迁一脸懵逼,努力回想着自家学术造诣最高的亲戚。
黄博才道:“你母亲叫李若兰对不对?!”
张迁母亲的确是姓李,不过名叫李小竹。
见张迁一脸疑惑,黄博才道:“你妈妈是我的学生,高鼻梁,嘴角有颗痣,对不对?!你看这是不是她?”
黄博才居然还保留了二十多年前的照片,很快就翻出来,笑眯眯地递给张迁辨认。
张迁道:“确实是我妈妈,可是她不叫李若兰,她叫李小竹。”
黄博才笑着摸了摸张迁的头,道:“李若兰也好,李小竹也好,那都是我黄博才的学生,想不到她儿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张迁惊讶道:“我妈妈竟然这么厉害,还能当你黄教授的学生。”
黄博才回忆起往事,脸色洋溢着笑容,道:“你妈妈可聪明了,就是性子倔,什么都爱刨根问底,好多时候啊,你妈妈撵着我提问题,我答不上来,只能四处躲,可是不管我躲在哪,她总能把我揪出来问个底朝天,当年可把我头疼坏了,哈哈哈……”
张迁突然感觉眼前这个黄教授像和蔼可亲的长者,言语间透露着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