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陈全当场吓得精神崩溃，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
张迁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视野中间一阵阵发黑。
周大山沉声道：“你们看不了就回避一下吧。”
说罢，一手一个将张迁和陈全拎出王婆房间。
陈全瘫软地倚在墙边，口水横流，嘴里喃喃地说着：“界限……被打破了，界限被打破了……”
周大山点起一根烟，关上残破的木门，靠着墙边沉默不语。
张迁双手捧住口鼻，呼吸了好一阵子，眼前发黑的症状才稍有缓解。
现场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周大山深吸一口气，掐灭烟头，走到张迁面前，问道：“好点儿没，我们还是先叫高安民过来吧。”
张迁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艰难地站了起来，头部仍是一阵阵眩晕。
高安民动作很快，接到电话三分钟就带人赶到此处。
警队拉起警戒线，现场的法医一连换了六个，才坚持接力完成尸体采样。
警队维持着现场秩序，封闭了小区出入口。
高安民面色也有些苍白，走到张迁三人面前，说道：“走吧，跟我先回局里喝口水，我正好有事要找你们。”
周大山没有答话，扛起瘫在地上的陈全，问张迁：“你自己能走吧？”
张迁点点头，跟着周大山一起上了警车。
大宿市新科区公安局接待室。
张迁录完口供，躺在软皮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单调的花纹发呆。
接待室有股淡淡的烟味有些呛人，可以想象这里来来往往，不知接待过多少过客。
睡在一旁躺椅上的是陈全，依旧有些神志不清，两眼瞪得像灯泡。
“感谢你们配合，我们来说点别的事吧。”高安民领着刚录完口供的周大山回来了。
“那就说吧。”张迁直起身，搓了搓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高安民取出四个纸杯，一边泡茶，一边说道：“昨天那个女人死了，部分化验结果晚上加急赶出来了。”
周大山找了个大沙发躺下，闭目养身。
张迁接过高安民递来的茶水，说：“是o型血吗，和医院有关系吗？”
高安民喝了口茶，说道：“六名死者全都是o型血，昨天那个女人曾找叶秉知做过骨外科手术。”
张迁盯着茶杯里面的蒸汽，道：“还有吗，还发现什么了？”
高安民揉着太阳穴，沉声道：“这正是我要问你们的事情。
“我们从那名女性死者的胃内容物和呕吐物里，一共发现了三只眼球、半截耳朵还有八颗牙齿。
“我刚拿到加急dna检测报告，所有组织dna和死者都是同源，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全部是女性死者自己长出来的！
“可是女性死者的牙齿、耳朵还有眼睛并没有缺失，多出来的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及，今天这名死者，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王婆，她的身体呈现出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
“还是跟我说说你那个的怪物吧。”
其实张迁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或许就连夏雪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境况。
事态开始朝着一个格外诡异的方向发展。
张迁说道：“我们起初怀疑是一种叫做[温迪戈]的怪物在作祟，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受害人身体出现这种恐怖的变化。”
高安民道：“[温迪戈]是什么，怎么辨别是不是它干的？”
张迁道：“一种吸人骨髓的……野兽，会把唾液遗留在被害人骨腔内，只要在受害者骨骼组织样本中化验出它的dna，就能确定是它干的了。”
高安民道：“明天省里的专家就要接手组织样本了，今天去测还来得及，但之前常规检验并没有发现异常，这次我们具体该怎么测？”
张迁也愣住了，雪姐可没说过这个技术活具体该怎么操作啊。
周大山道：“你们别看我，这技术活我可是一窍不通，我早说了整这些没用。”
“叶秉知！”陈全似乎缓过劲来了，大声道，“既然叶秉知能发现问题，我们的导师一定也能，我们的导师一定知道受害者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导师？”三人异口同声。
陈全坐起身，说道：“黄博才，是我和叶秉知学生时代的导师，他是生物学和临床医学的泰斗，如果叶秉知能够发现样本的问题，那我导师黄教授一定也能发现！”
高安民问道：“我倒是听说过他，我们一天之内能找到他吗？”
陈全说道：“得知叶秉知去世的时候他曾和我联络过，目前正好在我们大宿生物研究所参加学术交流。”
张迁道：“那可太好了，你能否帮我们引荐一下？”
陈全道：“当然可以，黄老也一定乐于帮我们把杀害他得意门生的凶手给揪出来。”
高安民道：“那走吧，我们一起去。”
说罢，四人坐上高安民的私家车，往大宿生物研究所开去。
周大山一上车，就躺在副驾打起了瞌睡。
路上，张迁提出了那个困扰自己一夜没有想明白的问题：“高警官，人从多高摔在地上，才会摔成一滩烂泥？”
高安民从后视镜看了眼张迁，说道：“你说的是叶秉知吧？成年男性的话，我曾见过从十五楼跳下来，外观没有明显损伤的案例。”
张迁问道：“按照你的经验，叶秉知的尸体是从多高跳下来的？”
高安民道：“至少得是二三十楼那种高层跳下来的。”
陈全也很吃惊，看着自己旁边的张迁，说道：“难道死的那个是叶秉知的替死鬼？”
高安民道：“不可能，我们验过叶秉知尸体的dna，还有他家属对身体特征的指认，不论是痣还是胎记都是一致的，错不了。”
张迁幽幽地说道：“那如果是克隆人呢？”
“嘶啦——”一阵急刹车。
高安民满脸震惊，回过头看着张迁：“你刚说什么？！”
周大山梦中惊醒，睁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张迁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如果是克隆人，通过生长激素也许能够很快成长到成人体型，但肉体不论是骨骼还是肌肉强度都十分脆弱，摔成烂泥也就说得通了。”
高安民猛吸了一下鼻子，看向陈全，问道：“陈全，你是医生，你说张迁说的话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