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迁道：“我不知道真相，高安民也不知道真相，密码本破译的结果只有周大山一个人知道，尼安人的猎杀计划，是周大山一手策划的。”
周大山舔了舔刀口血迹，旋即一口啐出，道：“啧，尼安人的狗血还是一如既往的骚气。”
陈全似乎认出了周大山的身份，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道：“你、你是……尼、尼安杀……”
周大山又是一刀剁在陈全嘴上，道：“别吵吵，正是你爷爷我。”
陈全嘴角被砍开，说话有些漏风，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周大山一边擦着菜刀上的血，一边道：“你们这些狗日的一天没死绝，爷爷我的棺材板就一天盖不上！”
周大山目露凶光，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陈全想要翻身逃跑。
“噗嚓。”
周大山一刀砍开了陈全的腰椎骨，厚实的菜刀都卷了刃。
周大山道：“听不懂是吗？”
陈全被砍中腰椎，下半身瞬间瘫痪，挣扎一番发现都是徒劳，怔怔地趴在地上不说话。
“你告诉我，”周大山道：“把人兽合成的技术是从哪里来的？！”
陈全痛苦地哭道：“求求你了，杀了我吧，我不知道……”
周大山一拳揍在陈全脸上，打掉了三颗大牙。
周大山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
陈全带着哭腔，道：“我的老师，亚门……他给我的，其他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
张迁拔掉身上的利刃，身体恢复如初，走到陈全身旁蹲下。
张迁模仿起陈全那个古怪的笑容，道：
“顺便告诉你，程心怡早已经被高安民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等叶秉知醒了，只怕是夫妻相认重续旧情的大团圆，你那个狗血戏码是演不了咯。”
陈全怒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你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少他妈废话。”周大山一刀劈开了陈全的下巴。
陈全眼中带着怒意，带着不甘，带着恐惧，带着悔恨，从被砍烂掉的口腔中发出“唔唔”的吼叫。
又是一刀落下，周大山干脆利落地结果了陈全的性命。
张迁长舒一口气，道：“终于结束了——”
“当啷”一声，周大山把手中带血的菜刀扔在地上，眉头舒展开来。
张迁道：“尼安杀手，果然是名不虚传。”
周大山笑了笑，得意道：“臭小子，天天说我大老粗。
“现在知道了吧，我这叫粗中有细。
“现在可以告诉你，我那天在研究所闻到一股骚味时，就怀疑是陈全有问题了。
“但是你们面对尼安人没有经验，所以我才没告诉你。对付全知之眼，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安全。”
张迁道：“你鼻子可真灵！”
周大山如释重负般长长伸了个懒腰，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这次开了张，回去又可以吹一阵子了。”
张迁道：“话说回来，全知之眼究竟有哪些能力，如果不是你，我独自对上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周大山从房间里翻出两个厚棉絮，将陈全夫妇二人的尸体打了包，扛在肩上，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有机会再说吧。
“不过这次的事儿还远没结束，把叶秉知搞成那样的生物技术，不简单。”
周大山扛着两具尸体，带着张迁进了电梯。
“你刚才说的生物技术，能详细说说吗？”张迁问道。
周大山沉吟片刻，道：
“你也知道，尼安人拥有全知之眼的能力。
“使用全知之眼时，需要极大的能量供应，所耗费的体能让尼安人的身体不堪重负。
“因此，制约尼安人全知之眼能力最大的因素就是肉体的限制。
“尼安人后来诞生了一个王，名叫尼禄。
“他发明了一种将动物与人体融合的生物技术，我们把这种技术叫做[奇美拉]。
“[奇美拉]技术可以强化肉体，解除了全知之眼能力的制约，将尼安人带上了一个崭新的能力巅峰。
“但是这种技术十分不成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能改造成功，绝大多数被改造的对象都死在了实验之中。
“即便如此，这种恐怖的技术还是让整个世界走向了疯狂，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灾难，当时整个地球生态圈都遭受了重创。
“除了尼安人外，还有很多远古人种，都在那场巨大的灾难中灭绝了，只有我们智人一支，苟延残喘熬过来了。”
周大山讲起这段往事，似乎仍然心有余悸，说话间数度停顿，喉结上下抖动。
张迁有些心慌，光一个陈全都如此难对付，他上面还有个更难对付的王？
张迁道：“所以你是怀疑，这种可怕的技术已经卷土重来，发生在了叶秉知的身上？”
周大山身体罕见的有些颤抖，道：“那种技术的可怕，是你无法想象的灾难！
“我那天一听到黄博才的解读，就明白这不仅仅是卷土重来，而是更加疯狂！”
单听描述，张迁其实还是不太理解这个技术的恐怖之处。
能让身经百战的周大山都如此恐惧的生物技术，会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叮。”
电梯到了底楼，周大山定了定神，走出电梯，回头道：“走吧，但愿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希望你们永远不会见到那个技术出现。”
张迁看着周大山那跨越三万年的伟岸身躯，感觉眼前这位远古祖先肩头上，背负上了全人类的重担。
担子沉重得强壮如他，也被压得摇摇欲坠。
也许，把周大山从冻土层复活的，不是什么现代生物技术，而是他那份深沉厚重的使命。
“愣着干嘛？快来搭把手！”周大山不耐烦道。
张迁回过神，赶紧跑过去，帮忙拉开了黑棺盖。
周大山身子一扭，便将将陈全夫妇二人的尸体扔了进去。
张迁道：“那我们这个案子，算了结了吗？”
周大山道：“暂时告一段落了，这本来就是陈年积案，如今我们既抓到了[温迪戈]，又抓到了尼安人，算是功德圆满了。”
张迁道：“那叶秉知怎么办？”
周大山拉开车门坐上去一边点火，一边说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叶秉知我们也得打包带走。”
张迁道：“不会是要把他烧掉吧？”
周大山哼哧忙活半天，终于发动了这台破皮卡，这才歇下手，道：“那不是你要操心的，我估摸着按老黄的尿性，得关起来研究个一年半载的，应该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