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回来了……”程心怡颤抖着说道，“我能感觉到。”
周大山道：“什么他回来你回来的，我都被你说得有点发毛了。”
昏暗的楼梯间里，一团模糊的阴影中，暗红色的光点忽明忽暗，似乎在与张迁隔栏相望。
“别走！”张迁大喊道。
倏地一下，红点消失不见，黑暗中的阴影失去了聚焦，很快也不看不清去向了。
“是他回来看我了……”程心怡哽咽道。
周大山不停抚搓胳膊，说道：“别说了，怪吓人的，怎么你个现代人比我还迷信！”
张迁道：“原来你来的时候是故作轻松，想不到你还信这个啊？”
周大山一脸的急躁，道：“我告诉你，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经历的事儿多，你不懂！”
程心怡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碎盘子，捧在手中，豆大的泪滴吧嗒吧嗒滴在上面，在楼道里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回声。
张迁长叹一口气，扶起哭成泪人的程心怡，道：“人各有命，你自己还是要好好过日子。”
程心怡点点头，在张迁搀扶下回屋坐下。
小女孩并不理解家中发生了什么，瞪着大大的眼睛观察着。
简单收拾完叶秉知家中杂乱的物件，张迁道：“程女士，我们就告辞了，感谢你今天提供的信息，我们一定会帮你查明真相的。”
程心怡道：“等一下！”
说着，从书柜中取出那本第五版的生物学教科书递给张迁，说道：“这个送给你吧。”
张迁把书拿在手中，心里也是百感交集，自从上了大学，平时在校读书，放假兼职勤工俭学，一晃也有三年没回过家了。
总想等到自己混出点名堂，再回家看看。
但是人总归是感性的，此刻张迁也有些想家了。
“谢谢你，希望你快些振作起来，生活还是要向前看。”张迁握手道，“保重身体。”
从程心怡手心传来柔软而坚强的力道，让张迁明白眼前的是一位坚强的女人。
告别了程心怡，二人回到车中。
“大山哥，要不咱们今晚就在这个小区盯梢？”张迁道。
周大山道：“你小子不会是看上别人老婆了吧？”
张迁愠道：“别特么胡说，叶秉知很可能还会出现，我刚才在楼道里看见他了！”
周大山道：“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刚才为啥不告诉她叶秉知还活着？”
张迁道：“叶秉知还活着，他自己不会去告诉程心怡吗？需要你多管闲事。”
周大山道：“我看还是你小子有问题。”
张迁道：“你个大老粗懂个屁！你到底盯不盯？”
周大山道：“盯盯盯，我盯行了吧，都听你的，跟夏雪一样得理不饶人，烦死人了。”
张迁道：“你盯上半夜，下半夜换我。”
周大山瞥了一眼张迁，没说话，默默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张迁见周大山没反对，也不想太咄咄逼人，放低了座椅，倒头大睡。
一觉醒来，明媚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带来清晨的暖意。
“周大山？！”张迁怒音吼道。
周大山侧头眯眼看着张迁，道：“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吵死了。”
说完，周大山又歪头睡下。
张迁道：“不是让你盯上半夜吗？”
周大山抠了抠屁股，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盯了呀，你又没说让我叫你，下半夜你自己不起来怪谁？”
明明是周大山偷懒，张迁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这个老油条，自己稍一松懈就着了他的道。
张迁要拉周大山起来理论：“周……”
“噗——”
周大山突然放了个巨臭的屁打断了张迁，熏得张迁眼前一黑，赶紧下车换气。
“周大山！你……真是气死我了！！！”张迁气急败坏地连连跺脚，发泄心中的不满。
“张迁？你怎么还在这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张迁循声望去，是高安民来了。
张迁道：“高警官，你们接待工作结束了？”
高安民叹了口气，道：“别提了，郑局不知道抽什么风，我跟他大吵了一架……总之现在这个案子不归我管了，哎。”
张迁愣了一下，道：“我不是很懂你们流程，换负责人，这个是正常操作吗？”
高安民罕见爆粗道：“正常个屁，如果现在你的领导突然把你换下来，你觉得正常吗？”
张迁道：“好吧，确实问题很大。”
高安民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们昨天怎样了，怎么还没回去？”
张迁道：“我们昨天遇到叶秉知了，让他跑了，所以在这蹲守一晚看他会不会再出现。”
高安民赞同道：“确实该蹲一下，你这头脑倒适合干刑警。所以昨晚有什么收获吗？”
张迁听了脸色一红，道：“没、没有，那个叶秉知比较警觉，没有再被我们看见……”
高安民道：“我先上去跟叶夫人打个招呼，今天这附近还有其他民警在盯，你们累了就休息吧。”
张迁道：“你快去快回，我还有事情想咨询你。”
高安民道：“行，你们等我回来。”
经过高安民的提醒，才发现有好几个人看似路人，却一直在附近没有离开。
张迁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仰望着小区高楼。
回想起昨天的那个碰面，叶秉知似乎还存有理智。
难道他就是黄博才口中说的人和[温迪戈]杂交的怪物？
即便存有理智，仍然还是要连续残害六人吗？
又是谁把叶秉知变成那个样子的？
张迁不停拍着自己后脑勺，一连串的疑问困扰得自己头疼欲裂。
高安民回来了，道：“张迁，你刚才说有什么事问我？”
张迁掏出手机，展示那条奇怪的匿名短信，道：“昨天，就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收到这串数字，是你发给我的吗？”
高安民道：“不是我发的，那纯粹是赶巧，我只是在路上突然记起来，叶秉知日子到了。”
张迁问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会不会是摩斯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