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现世报!”嘶哑的声音传来,一口浓痰吐了过来。
“啊,葛三姑,你怎么在这里?”我有点心虚。
“乾坤牢,万年不破,”葛三姑抖了抖铁链,想冲过来揍我,终于只移动了一小步,“我以为只有我这种虬龙眼中罪大恶极的人,才会有资格投入乾坤牢,哈哈哈,你不是他朋友吗?你怎么也被关到这里了?”
“我的师兄,师姐,还有一位长辈,都被他软禁了,”我抖了抖铁链,“我骂了他几句,然后就被押到这里了。”
“你不是一直能跑就跑,能活命就活命的歪道人吗?”葛三姑鄙夷的说,“这次,为什么吃起了眼前亏?”
“他故意把我关心的人下落告诉我,是要拿捏我,”我的声音中充满了沮丧,“你看看我的脸,我都刮花成这副模样了,还是被他认出来了。他不是一个讲道理和讲感情的人,与其被他一直追踪,就跟上次树林里我制住你时那样,冷不丁的蹿出来吓我一跳,还不如就在这里住下来。他连自己的朋友都跟踪和算计,我也没能力摆脱他的监视,外面不过是个更大的牢笼罢了,还不如在他眼皮底下被关起来。”
“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葛三姑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恕不奉告。”我握紧了拳头,“你还是关心下自己吧。”
“我的灵根被剥夺了,”葛三姑说,“每天还要遭受风雷火电之刑,我活不久了。你如果能活下去,替我做件事可以吗?”
“啊?”我睁大了眼睛,“剥夺修道者的灵根,比让人死还难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跟他无冤无仇,也未曾作恶,”葛三姑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懑,“他这么对付我,就凭一句‘天下苍生’,我不服气!”
“对不起啊,您别激动,您这样子,我也有责任,”我感到背脊发冷,“这样,您有什么未了之愿,跟我说。”
“赶赴苗疆,寻找隐苗首领,告诉他们贤人即将出世。”葛三姑说,“多谢了。”
我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然后,她缠绕锁链,勒住自己的脖子,用力一绞!
白光刺目,蓝色的电流直蹿,她的瞳孔迅速变成灰白色,各种秽物倾泻了一地,无力的蠕动着:“我,我连自杀都做不到了。”
牢门打开,进来一名黑衣人:“葛三姑,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囚牢里死人,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我问你,你招不招?招了,我就给你个痛快。”
“不招。”葛三姑虚弱且坚定的说。
“用刑!”黑衣人挥了挥手,进来两个身穿白衣的人。
我看到他们,用烙铁在葛三姑的手臂上烙烫,用长针刺穿了她的鼻子,用铜汁熏她的眼睛,用铁篦子梳弄她的脸皮,用电流电击她的四肢百骸。
葛三姑很快晕厥。
“拉出去,把她治好。”黑衣人下令说。
然后,两个白衣人,像拖条死狗似的,把她拖了出去。
黑衣人走向我,恶狠狠的问道:“你,肯招了嘛?”
“我,我,我···”我吓得浑身颤抖,“大哥,我全招,我招啊。”
黑衣人满意的拿走了口供。
虬龙摆上一桌,给我压惊。
“兄弟,你容易当叛徒,”虬龙说,“一吓唬就招了,我错看你一身硬骨头了。”
“我去你的八辈祖宗!”我猛然暴喝,把酒瓶朝着桌子一磕,猛然刺了过去,“你不是人,是魔鬼!”
他身手敏捷,侧身躲过,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下了酒碴子,“我说过,任何危害苍生的事情,我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去阻止。”
两名黑衣人冲过来,把我狠狠的按倒在地上。
“放了他,让他走吧。”虬龙挥了挥手,“谢谢你告诉我变异蝙蝠的事情,这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主君,不能放他走···”
“执行命令。”虬龙声色俱厉,“他毕竟是我的朋友。”
“嗨!”两名黑衣人叹息一声,然后我的脑门被重重一击,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我躺在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里。
我推开门,外面是陌生的山川水势。
屋里的桌子上,有一个背囊,里面有些补给,有我原来的包裹,还有一万块钱。
我吃了些罐头肉和压缩饼干,喝了口水,躺在床上睡觉。
睡到夜里,再度吃了点东西,又开始昼伏夜出。
走了整整一夜,到处都是山,翻过三座山了,眼前还是山。
“这么密集的山势,应该是岭南。”我抬起头,望向星空,正上方果然是鹑尾之星宿,主楚地,以荆州为中心,延及广西黔贵大地。
我找到一处山洞,苟了进去,掰开一片压缩饼干,包装袋里掉落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苗疆隐藏在这十万大山中,我派直升机送你一程,你多多努力。”
不用说,是虬龙留下的。
他有这么好心?
乾坤牢里,肯定是无死角监视,葛三姑跟我说的话,肯定逃不过他的监视。
我万念俱灰。
被放出乾坤牢,只不过是身处一个更大的牢房里,那些看不见的看守们,依然会死死的看管着我。
我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剥夺自由!
我解下皮带,找到一棵歪脖子树。
挂好绳结,胸前绑住一块百十斤的大石头,把脑袋塞了进去。
一脚踢开脚下垫着的背囊,猛然悬空。
我想,这一下足够把我的颈椎勒断,然后瞬间毫无痛苦的死掉。
但是,周围的空间瞬间凝滞!
极度的严寒,似乎把时间都冻住了!
点点冰晶,包裹在绳结上,骤降的温度,变得极其寒冷,牛皮皮带瞬间被冻得发脆,砰然断裂。
我仰面跌在地面上,那块大石头正压在我的胸口。
我被摔的七窍流血,大叫一声,陷入了昏迷。
草丛里跃出一名黑衣女子,身后跟着两三个小弟。
“快抢救,这是物理伤害,看样子像是胸椎碎裂了,”黑衣人显得很焦急,“他要是死了,主君饶不了我们。”
四个人七手八脚的搬弄着石头。
“试我儒门射术!”我猛然坐起,双掌一翻!
他们根本没有做出反应的机会。
奇经八脉,被我射出的内气制住。
“你···我们好心要救你性命,你竟然恩将仇报,锁住我的灵脉!”黑衣女子怒吼道。
“敢跟踪老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放声大笑,“老子从六岁开始学习坑蒙拐骗,一个‘骗’字诀,就把你们这些傻缺制住了,简直不要太容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