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一个“射”字诀，我就用了五千年的时间，才掌握了理论。

　　 接下来，就是理论和儒家哲学基础的融合的漫长过程。

　　 为了试炼，陶紫霄采取纸上谈兵的方式，口述招式，与我拆招。

　　 “可以了，你脑子好使，记得清楚，学的也快，”陶紫霄说，“接下来，传授道学，以鹤唳山三山炼灵术为基础，循序渐进，直到太玄清生符至高符法练成。”

　　 “师姐，我听师兄们说，您有式绝学，叫做‘玄阴符’，可否传授我这套符法？”我小心翼翼的说。

　　 “也好，这套符法，需要循序渐进，切不可贪多图快，这道符法，应该先修炼至元神出窍再练，这种程度，我们称作‘已登道岸’。然后，掌握阴兵诀，玄阴咒，等玄阴咒练完后，继续修行，参悟阴阳转化之术，直到导气运行，随心所欲，方可习练最终的玄阴符印。”

　　 “啊，师姐！”我失声道，“为什么，我从胡腾那里获得的玄阴符册，记载的顺序是反的啊。”

　　 “胡腾？那只老狐狸？”陶紫霄皱起了眉头，“它动了手脚，我一定会找他算账。”

　　 “难怪，那么多人都说我的玄阴符练错了，”我拍了拍脑门，“师姐，现在请您教我正确的玄阴符吧。”

　　 “好。假设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已登道岸的实力，我从阴兵诀开始传授。”陶紫霄盘膝坐了下来，开始口述修习方法。

　　 为了把这套理论融会贯通，我足足用了一万年。

　　 “好了，”再一次“纸上谈兵”之后，陶紫霄伸了个懒腰，“接下来，要修习释家之术了。”

　　 “啊，师姐，您出身鹤唳山，按理说儒道同源，您天资聪颖，掌握儒门六艺中的任何技艺，我还是很理解的。这狄夷之术，您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我有点好奇。

　　 “先祖早年修儒，却逢乱世，百无一用是书生；愤而修道遁世，创建茅山宗；晚年被皇帝所迫，为保全茅山宗弟子，以宗师身份剃度出家，却因天赋异禀，意外窥知儒门的‘纲纪之始’、道家的‘众妙之门’、释家的‘轮回之殿’，竟然是同一处所在。故而奋尽余生，殚精竭虑，开发出了‘三教同修’理论，可惜只完成了理论，未曾习练，便因心血耗尽而羽化。”

　　 “这，莫非就是贞白先生的事迹？”

　　 “然也。”陶紫霄说，“先祖留书，世代秘传，书末留有一句话：此术窥尽天人之秘，非仅凭人力可成，更需天缘。”

　　 “那么，你们有人练成过了吗？”我问道。

　　 “只有一位先辈，将近练成之时，竟然遭遇神祇白昼现世，袭杀而死，”陶紫霄说，“这位先辈奋力抵挡诸天神祇，终于不敌，身魂俱灭，濒死一瞬，留下遗言：此术乃天人禁忌，神祇不许。”

　　 “啊？”我吓了一跳，“那你传授我这种招式，岂不是让神祇来灭了我？”

　　 “神祇已经厌恶了苍生，”陶紫霄显得很忧虑，“神祇依附信仰而存在，信众日见凋零，神祇的力量就会逐步减弱，直到它们虚弱到无力突破维度法则，成为维度内的囚徒，再也顾不上现实维度中的信众，等同于抛弃了我们。”

　　 “它们还存在对吗？”我看了眼蓝色月亮和灰蒙蒙的天空。

　　 “即便存在，也不会再回来了。”陶紫霄说，“神祇是骄傲的高维度生命体，是现实世界的苍生先抛弃了他们。”

　　 “啊，我明白了。”我拍起手掌，“神祇既然不在了，那么练这门术法，自然不存在制裁了。师姐，接下来我们要练哪一种释家术法？”

　　 “佛法有三百六十万法门，”陶紫霄说，“我们陶家修炼的法门，是最简单而又最难的苦行禅。”

　　 “什么是苦行禅？”我有点迷茫。

　　 “随心而往，增加阅历，感悟所见所闻，洞悉万物有灵至理，直到脚下踏出莲花印，才算修行圆满。”陶紫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末法时代，想找一本没有被和尚们篡改过的经书都难。而这苦行禅，是释迦摩尼顿悟佛法前，用来修行的笨法子。”

　　 “也就是说，现在等于没有了佛法佛经，需要如同释迦牟尼那样，一边走一边悟，直到跟释迦摩尼那样，悟出佛法理论来？”我苦着脸。

　　 “是的。”陶紫霄有点激愤，“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练通十品圆通吗？我就是想走捷径，没有根据前辈们的嘱托修苦行禅，而是利用师父的关系，找佛域当代领袖空竹上人，以研经作为修佛法门，在空竹上人精湛的佛经讲解下，进境果然比苦行禅要快多了，最终合流的时候也很顺利，我一度认为自己具备了十品圆通的实力。可是，当我有恃无恐的自杀在众目睽睽之下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练成，三魂依然没有自主意识，还是要遵循三界法则，化作三道死魂。哎！”

　　 “啊？”我毛骨悚然，“师姐，您可能不知道，儒门领袖藏山上人，被空竹和西蒙德联手设计杀害了。从一开始，空竹就在传授你的经书中做了手脚，埋下了隐患，造成了您后来的悲剧。”

　　 “什么？藏山前辈死了？元神保住了吗？”陶紫霄很震惊。

　　 “藏山前辈面对西蒙德的劝降，宁死不屈，自毁元神了。”我如实回答。

　　 “空竹这个老秃驴！”陶紫霄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要杀了他。”

　　 “那个，师姐啊，我们还是先想办法逃出这处结界比较现实。”我小声提醒着。

　　 “额，对。”陶紫霄说，“我传授你三教合流之法，这里生机全无，你也悟不出唯识论那一套佛法来，你先把理论记熟了，苦行禅等你出去再修行吧。”

　　 三教合流的理论，因为缺少了佛法的掌握，我用了五万年，才勉强记住理论的，只不过是囫囵吞枣，仗着脑袋转得快死记硬背，才勉强苦悟透彻并记住。

　　 “师姐，我们还能出去吗？”我问了一句。

　　 “你都记住了吗？”陶紫霄反问道。

　　 “儒术和道术都理解通透了，都记住了，”我说，“只是合流之术，因为没法与佛法理论联系起来理解，只是把方法和诀窍记住了。”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陶紫霄说，“出去后，你要迅速提高自己，早日练成三教合流。我想，贞白先祖留下这套三教合流之术，或许就是为了神祇抛弃华夏之日，凭借人力来守护天下苍生而研发。”

　　 “师姐，为什您说的话，听起来跟遗言似的？”我心头升起一股不安。

　　 “傻师弟，这是我设的阵法，说出不去是骗你的，”陶紫霄嫣然一笑，“这样你才能万念俱灰，心无旁骛，用心掌握这门术法。你转过身去，封印破开一瞬，立马逃出去。”

　　 “那你呢？”我有点惶恐。

　　 “我自己设的阵法，难道还会困住自己？”陶紫霄说，“别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