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被你的组织追杀了?”我隐约有点不安。
“是啊,”云小乙耸了耸肩,“所以这段时间我跑去申诉冤屈了,上面查实了柳大龙四处迫害民科修道者的事情,可惜前去抓捕他的人是废物,竟然被他逃走了。”
“哦,这样啊,”我松了口气,“难怪,他公然与西蒙德为伍,单枪匹马来迫害同门,原来他现在成为了逃犯。”
“怎么,他来过鹤唳山?”云小乙很敏锐。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最讨厌和有官方背景的人打交道,“兄台,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好,兄台慢走。”云小乙跟我握了握手。
我又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我决定返回马川村,继续给人算命驱邪挣钱维持生活。
等我赶回马川村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怎么回事?”我看着断壁残垣,茫然无措。
“拆迁了,”保安不知道从哪里溜出来,“施工重地,不得擅入。”
我被赶了出来。
罢了,我还是去我曾经隐居的山村休整下吧。
跋山涉水,换乘了几次长途车,我终于抵达了县城汽车站。
下了车,我先去福利学校看望砩为。
毕竟,他现在的状况,与我有着一定的关系。
保安拦住了我。
“我是胡磊的老家人,他家里有急事,委托我来送个口信。”我面不改色的说。
“哈哈哈!给我打!”保安队长不由分说,指挥着两个保安,一顿拳脚,把我打倒在地。
“别,别打脸···”
“小子,你真是歹运,胡磊的老爹在我们这里讨了个保安的差使,也方便照顾胡磊,就在后门的岗亭里值班,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坑蒙拐骗?”
“我,我真的是胡磊的老家人。”我被打的脑袋嗡嗡响,还没回过神来。
“哼,还敢狡辩!来,先扭住他,我让他死心。”保安队长打开对讲机,不久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就小跑着过来了:“领导,有什么吩咐?”
“这人你认识吗?”
“认识啊,当年石头被解救,多亏了他呢!还有,我媳妇的命也是他救的。”砩为的爹倒是很实诚。
“啊,打错了啊。”保安队长一脸茫然,“不过也不能怪我,他说是你们托他送口信来的,撒谎本身就不对是不?”
“对,是我不对。”我眼看好汉不吃眼前亏。
“得了,以后你再来,直接找我。”砩为的爹说,“误会,都是误会。恩人啊,看在我的面上,这事儿算了吧。”
不算了又能咋地?他还要在这里讨生活呢。
白挨了一顿打。
砩为的爹把砩为叫了出来,请了假,在附近的一家小饭馆请我吃饭。
“师父,你终于回来看我了。”砩为很兴奋,用仅剩下的两个指头握住勺子,给我夹菜。
“为师说过,一定会回来看你的。”看见他瘫坐在轮椅上面的样子,我于心不忍,根本吃不下。
“师父,我按照你留下的那套炼气法门,一直在练,效果很好呢!”砩为很兴奋,“你看,轻身健体,浑身有劲儿。”
然后,他猛地一提气,用仅有的两根指头倒立了起来。
“啊,太危险了,你坐下。”我赶紧把他扶到轮椅上,“强筋健骨,疏通经络,是修道的基本功,你做的很不错。”
“师父,自从练了你传授的气功,蚊虫都不敢咬我。”砩为兴高采烈的说道。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来。
这种吐纳功夫,只是入门的修行法门,根本没有驱逐蚊虫的功效。
“来,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的进境如何。”我不动声色。
我的指头搭上他的脉门,开启内视之力,精神意念随着他的经脉疾走。
一点红色的幻影,躲在三焦,虽然极力隐藏,但到底还是被我发现了。
“这···”我的心头涌上了一股不祥之感。
“怎么样,我有道行了吗?”砩为一脸期待。
“导气筑基,最忌贪快求进。”我依然不动声色,大脑飞速的转了一圈,“你爸爸在这里当保安,你妈妈身体不好,你们把她自己留在家里,怎么会放心呢?”
“我妈妈,死了。”砩为的低下了头。
“哦,对不起。”我感到很抱歉。
“我们带她去治肺痨,半路上出了车祸,唉!”砩为的老爹一声叹息。
“对不起,我不该留下钱让她去治病的。”我再次陷入了自责。
“你是好心,我们全家都感恩你。”男人说,“她命里该当有这一劫,我们不怪你。”
“唉,可否带我去拈香,毕竟是我徒弟的母亲,”我用充满悲伤的语气说,“如果不这样,我不会安心的。”
当天晚上,我住进了砩为爸爸在县城租住的出租屋。
第二天一早,男人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回到了老家。
我拈上香,烧化着黄纸。
男人把祭品摆上:“老婆子,道长来看你了。”
“你帮我烧纸吧,我呛得慌。”我站了起来。
“好,你先歇一会儿。”男人接过了搅火棒。
我站在他的身后,运用道行,探查坟墓内的鬼气。
一无所获。
按理说,守尸鬼应该赶来享用祭品才对!
有古怪!
但我依然不动声色,等男人烧化完了纸钱,我说:“我要去山上看一下曾经修行的地方,你先回去吧。”
“好,这是我家的钥匙,要是太晚了你就胡乱住一晚。”男人很朴实,给我一串钥匙,“过两天周末了,我和砩为再回来看你。”
我住进了砩为家里。
等到夜深人静,我悄悄走出大门。
村子里毫无异样。
按理说鬼死三年不离家,但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鬼气。
我想起了她体内的蓝色和红色幻影,努力的转动大脑,然后来到后山,爬到最高处,四下瞭望。
远处,隐约的灯光在闪烁。
我快速催动道行,加成跟师父练就的飞贼本领,快速跑向那处灯光。
走到近处,触目所及,是医疗废物处理站。
画着污染物标志的垃圾运输车,正在倾倒垃圾。
我蹑手蹑脚的翻进去,一袋袋新鲜的医疗废物,正在被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搬运进一座焚化炉。
我默默运起焚如术,点燃了院子里的一座废弃仓库。
大家都去救火。
我跑到焚化炉前,打开盛着医疗废物的袋子。
里面,赫然是流产手术的废弃物!
刚成型的、未成形的、意外夭折的,有的甚至已经能分辨男女。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身后,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葛三姑!”我汗毛倒竖,“果然是你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