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继续推理下去。
冰菱的祖上应该是有一套盗墓本事的,而且在修道界还有名号。
后来,他们就投奔体制,改邪归正了,成为了考古界的牛人。
正是因为那个名号,被人绑走去找墓了。
结合孙麻子和瘦猪仔不堪重用的推断,或许是阿柳铤而走险,把老徐给抓走了。
她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件事。
因为她要救葛三姑。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跑到桥上,拦住了一个路人。
“我想家了,身上没钱了,用你的电话,让家里人来领我行吗?”我可怜兮兮的说。
“丑八怪,滚开!”来人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走了。
我一连拦住了好几个人,都被人以骗子的眼光看待,纷纷拒绝了。
“年轻人,”一个装作瞎子的乞丐在天桥蹲着,看着我被路人一次次拒绝,竟然发了善心,“现在没有手机的人不多见了,以借手机打电话为理由的骗子倒是不少见。”
“啊,谢谢提醒。”我对他的说教没兴趣。
“刚开始出来卖惨骗人吧?”他倒很热心,“我可以教你啊,你看我戴个墨镜,往这里一蹲,二胡一拉,那不比上班收入高?”
“去你的,你这骗术,也就骗骗弱智。”我有点焦躁。
迎面走来了一对小情侣,女的说:“哎呀,这么冷的天,天桥上怎么还有人蹲着啊?”
瞎子拎起二胡,弓弦一动,缠绵悱恻的声音瞬间倾泻出来,几乎同时,他那墨镜下面,竟然流出来两行清泪!
女的站住了脚听:“你听听,多凄惨啊!”
“啊,对,我也听出来曲子中的意境了,”男人赶紧附和,“看他挺可怜的,我帮他吃顿饱饭吧。”
“阿勇,你真有爱心···”女的开始抹眼泪。
男人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漏出一角,又按了回去:“可是,我没带现金啊。”
“可以扫码。”瞎子故意挪了挪位置,让二维码正好露在路灯的反射下,让女的看了个正着,“阿勇,可以扫码的。”她又强调了一遍。
男人很无奈,打开手机,扫了二维码。
女的凑过去看。
两人走了。
我目瞪口呆:“转了多少?”
“六十六块六毛六。”乞丐笑了,“怎么样,卖惨你比我强吗?”
“拿来吧你!”我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拨通了梁铖的电话。
“年轻人,你不地道!用了我的手机,还让警察来抓我!”乞丐满脸愤懑,“警察同志,我是卖艺,凭借拉二胡换打赏的,不是骗子!”
“老老实实卖你的艺去!”梁铖对他不感兴趣,“戾寒老弟,我走得急,便装都没带几件,接到你的电话,从被窝里套上衣服就跑出来了,你有什么急事儿啊?”
我把他拉到天桥下,把我的推理说了一遍。
“这···”梁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还是案中案,绑架案后面牵扯到一起盗墓案啊!可你这只是猜想,没有证据啊。”
“老哥,这好事儿我可想着你啊,”我装作很无辜,“提供关键线索的人,告示上写着五万块钱的赏格呢!我把线索提供给你,你立功留在县城,我拿钱出去潇洒。哎,你想想,你救出了特别行动队的老大虬龙,得多大的功劳啊。还有啊,这五万块可是我的合法收入啊。”
“按照你说的这么邪乎,那个大墓不好找啊。”梁铖说,“案情研判会上,我们都调查清楚了,受害人的身份祖上是长沙的土夫子,他爷爷那辈金盆洗手,他这辈成了专家。”
“冰菱知道怎么进去这座大墓。”我搓了搓手。
梁铖掏出手机,给冰菱打电话。
“不在服务区。”他有点无奈。
“糟了!”我有点不祥的感觉,“她对你们警察系统的破案效率比我清楚,应该去摇人帮忙,用自己的方式来救自己的老爹去了。”
“她的身份信息,在案件研判会上也进行了充分研究,以此推断是否报复性绑架,”梁铖说,“她的履历很简单,17岁以特殊技能人才入伍,五年后转业,被分配至县局工作,刚来不久,没什么仇家,社会关系简单,也没有什么朋友,她找谁帮忙呢?”
“有些事,涉及机密,我没法跟你们说。”我感到她这种“特殊技能人才”,换句说法就是“破格录取”,有这个权限的人,估计最起码虬龙乃至更高层拍板才行。
或者说,虬龙搜罗修道界人士,成立太上玄为名号的特别行动小组,把她选中了。
“你什么都不肯说,那你这线索,就毫无意义了。”梁铖看了眼夜空,慢悠悠的说,“戾寒老弟,你不想要那五万块的提供关键线索奖励金吗?”
“我想啊!”我被他击中了软肋,“哦,对了,我还知道一个人,他也有办法找到那处古墓。”
“谁呀,我去把他传唤来。”梁铖摩拳擦掌,“别磨磨唧唧的了,我能不能从青石镇调走,就看这起案子了!”
“一个绰号叫做‘三叔’的人,”我低声说,“他是发冢惯犯,只不过被判了24年,还在服刑。”
“你讨我开心是不!”梁铖有点恼怒,“重刑犯,我这个副所长,哪来的本事让他出面戴罪立功?”
“你想不想留在县城?”我开始反问他。
“我想啊!”他似乎也被我击中了软肋。
“努力一下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多事情,或许会颠覆你的认知,但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铐了起来,“口头传唤,跟我回专案组说明情况。”
我咬死了,我流浪的时候,见过阿柳挟持老徐进入了那片古墓区域。
专案组并不蠢,拿出一叠照片让我指认,阿柳劫持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哪里知道老徐长什么样子?
只好装模作样的一张张看。
完完本本的看完了。
“嘿嘿,你是骗人的吧。”梁铖和一个女警察在做笔录,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其实,我已经找到我看到的人了。”我心一横,再次翻弄照片,抽出了一张。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我只认得这一张脸。
而且,他确实也是个考古学家。
甚至,他确实姓徐。
在鹤唳山坍塌后,面对权威媒体镜头侃侃而谈的那位徐教授!
“你看清楚了?”一位领导走了进来,白衬衫,应该是省城挂牌督办,派来的督导。
“是,就是他,我看的清清楚楚。”我面不改色。
“梁铖,通知专案组,全体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