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师这个很小众，很小众的圈子里，许负其实只是一个小卡拉米。

　　 平日里都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当小弟的，现在终于自己也收了个小弟，还是很珍惜的。

　　 见程霄态度良好，许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程啊，你知不知道刚刚的表现很丢人啊。”

　　 程霄尴尬的笑笑，知道许负说的是刚进柳菲儿房间时的失态，没办法，出身小山村，没见过活明星，也没见过豪华的总统套房。

　　 不等他答话，许负接着说道：“没关系，慢慢历练吧，见得多了，就习惯了，走，带你去吃饭，今晚我请客。”

　　 程霄连忙道：“别啊，多亏老大带我赚钱，应该我请才是。”

　　 许负似笑非笑道：“真的？”

　　 程霄信誓旦旦，就差拍胸脯了：“当然。”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一家饭店的地下停车场，许负轻门熟路的带着程霄来到大厅，拿到菜单的那一刻，程霄的手一抖，翻了翻，最便宜的菜888。

　　 这么贵的物价确实一时难以适应，这是从小生活环境决定的，不是贵的问题，是觉得不值。

　　 穷人买东西考虑的就是性价比，二十多年培养的价值观，很难一下子改变。

　　 随手把菜单递给了许负道：“我不太懂，老大你点，放心，别给我省钱。”

　　 许负笑着接过菜单，点了四菜一汤，还有一瓶酒，酒比菜贵，两万多一瓶。

　　 一边点菜，一边盯着程霄，看他还算平静，脸上没有看出太大的情绪波动，点头道：“不错，有进步。”

　　 程霄知道许负带他来这里就是让他慢慢接触这些东西，以后在有钱人面前别怂，毕竟想赚钱就得接有钱人的活。

　　 微微一笑道：“钱赚了不就是花的吗，今天跟着老大一下子赚了几十万，别说才花个零头，就算花一半又怎样，改天就赚回来了。”

　　 许负竖起大拇指道：“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不过忍不住提醒你一句，干咱们这个，不是每天都有活，也不是每个雇主都像柳姐一样有钱哈。”

　　 “没事。”

　　 程霄豪迈的挥了挥手：“我知道没钱花的日子该怎么过。”

　　 许负闻言大笑一声，又说道：“跟着哥，将来你会接触到明星、有钱的、有权的，但不要忘了，我们是大师。”

　　 大师要有大师的底气，要是去有钱人家，像土包子一样，被嘲笑是小事儿，被人当成骗子，任务黄了可不就亏了吗。

　　 程霄点点头，品尝着几千块钱的菜，有点明白了，好吃是好吃，但它的价值不在好吃，而在价格。

　　 只有离谱的价格才能够彰显身份，而程霄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大师。

　　 两人其实只是第二次见面，但都是年轻人，加上共同捉鬼的经历，倒是很容易成为了朋友。

　　 几杯酒下去，许负的话就多了起来。

　　 “小程啊，不是我吹牛，遇到我，真是你的造化，将来你会感谢我把你领进门。”

　　 程霄艰难的咽下昂贵的红酒，又酸又涩，一点儿也不好喝，还不如三块钱的冰可乐。

　　 咧嘴道：“不用将来，现在我就很感谢你。直到此刻我都感觉像做梦，一天赚了几十万？这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许负神秘一笑：“放心，以后有的你忙。”

　　 程霄总感觉他话里有话，加上这个微笑，眼皮一跳，身子微微前倾，靠近许负小声道：“灵气复苏？”

　　 许负摇头道：“不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建国后不许动物成精？”

　　 这话程霄当然听过，不过是当笑话听的，点头道：“听说过，难道是真的？”

　　 许负看了看旁边没有人才小声道：“虽然不是，也差不多，刚建国那会儿，国家打着剿匪的名义，把躲在山里的妖魔鬼怪大部分都给清理干净了，你想想，建国时那些军人是什么样的？哪个手上没沾人命。成百上千的组织起来，那煞气什么妖魔能扛得住？”

　　 程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那现在妖魔鬼怪又冒出来了？”

　　 许负点了点头道：“有这个趋势。”

　　 “为什么？”

　　 许负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这里是人间，神仙也好，妖魔也罢，其实没法真正的降临，只能通过投影来影响这里。神仙妖魔投影人间需要媒介，就是人心，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宣扬科学，破除迷信。”

　　 “但是人力有时而穷，人在无奈的时候，不如意的时候，很容易就滑入深渊而不自知，尤其是现在经济当头，人心欲望膨胀。庙宇、道观香火袅袅，没有信仰，全是欲望。你觉得这样的香火，神仙会接？”

　　 说着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对情侣笑道：“你猜那个男的叫什么？”

　　 程霄一愣，说妖魔呢，怎么话题忽然转到人家情侣身上去了？这思维跳跃的有点快啊，脑子一抽：“不会叫许负吧？”

　　 许负明显一愣：“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不错，他现在叫许负。”

　　 什么叫现在叫许负？程霄反应过来：“他打着你的名义在泡妞？”

　　 现在程霄知道许负的背景了，许家算不上易城顶级的大富豪，可也有些名气，家中有价值几十亿的厂子，许家的公子，那妥妥的金龟婿。

　　 许负点了点头道：“孺子可教，满足姑娘们一切幻想的，不是白马王子而是骗子，同样的道理，接受了满满欲望的香火的，不是神佛，而是妖魔。”

　　 程霄瘫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这消息太震撼，需要缓缓。

　　 奶奶也迷信，不知道拜的神佛还是妖魔，老太太心挺诚的应该是神佛吧。

　　 沉默半晌才道：“那我们普通人应该怎么办？”

　　 许负看了程霄一眼道：“我师门的东西，没有师傅允许是不能传你的，不过你可以自学，回去上网查查。”

　　 “上网查查？”

　　 程霄再次被震惊了。

　　 谁还不是中二少年了？当年他也上网搜出一大堆什么道经神功的。根本没什么用。

　　 “不是说，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网上那些东西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