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爷爷，”我付过钱走出店门，转过头看着韩爷爷说道，“晚上我整几个小菜，来我家喝几杯。”

　　 据我所知，韩爷爷他挺喜欢喝酒，被很多人说酒鬼。

　　 韩爷爷笑了笑，“现在长大了，”他说，“都会陪人喝酒了。晚上我会准时赴约。”

　　 我向韩爷爷挥手告别。来到家把灯泡换上，又出去买菜和酒。

　　 乡下的晚上，格外清静。整个院子都是我和韩爷爷的欢声笑语。

　　 “整个森林只剩下，”我喝了一大口啤酒问道，“我们村后面的树林了？”

　　 韩爷爷喝多了，他面似靴皮的脸，满脸通红。

　　 他醉醺醺的看着我，“不，”他说，“其实还有很多地方，那些地方全有大森林留下来的。”

　　 他拿起酒瓶猛地喝了一几口啤酒，“张家村、谢村”他说，“那边都是。”

　　 我微微点头，又拿起酒瓶喝了几口。“今晚的天空真美。”我望向天空说道。

　　 韩爷爷笑笑，他没说话。

　　 很快买来的一箱啤酒全被我们喝完。只留下满地空瓶。

　　 我酒量不行，直接醉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桌上。

　　 韩爷爷什么时候离开，我都不知道。

　　 一般来说人在喝醉可能会把很多心里话说出来。我忽然感到后怕。我不知道有没有把见过苏娜娜的事情说出来。

　　 我仔细地回想着昨晚说过的话，没有提起过我才放心下来。

　　 主要任务还得是去找韩爷爷，昨晚自己喝醉了没有送他回去。他会生很生气。

　　 我直奔韩爷爷小卖部跑去。来到这里，店门是关着的。

　　 我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十点多，这个时候韩爷爷应该早开门了才对。

　　 韩爷爷自从老伴过世，他一直住在店铺里。我跑到店铺后面，对着院里喊道：“韩爷爷，韩爷爷。”

　　 “谁啊，大清早喊什么。”

　　 听身后有人，转过头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他身穿白色体恤衫和黑色短裤。脚上踩着大拖鞋，头发很乱。

　　 像刚睡醒的样子。“你好，”他说，“叔叔抱歉，我找韩爷爷。”

　　 “什么？”他说，“什么韩爷爷，你是说老韩？”

　　 “对，”我说，“这家店主，韩爷爷。”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瞪着我“什么韩爷爷，”他大声地说，“这家店是我的。你就是我爸经常提起的小伙子，小墨吧！”

　　 我点点头，“对，”我说，“我是小墨。”

　　 他抱起胳膊，“好，”他说，“你别找了，我爸去年就走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啊——”

　　 “你说真的？”

　　 他依旧抱着胳膊，“是，”他说，“你一大早就叫我爸，你小子是来捣乱的吧！”

　　 “可我昨天，”我说，“还来买电灯泡的，晚上还和韩爷爷喝着酒。怎么去年就走了？”

　　 他俯下身子，拿起拖鞋举起来，“小子，”他喊道，“别以为你和我爸关系好，我就不敢打了你了。要是再胡说八道，我打到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快滚。”

　　 他看我还不走，举着拖鞋朝我走来。

　　 “还来真的？”

　　 我见状跑回家去了。昨晚又撞鬼了不成？

　　 从那年离开家，离开村子，再也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事情。

　　 现在又来，真是太糟糕了，我的安稳日子没了。

　　 收拾桌子时，发现酒杯下有张小纸条。我拿起小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字，我一下看出是韩爷爷写的字迹。

　　 不要来找我，不要试图找到森林。小墨，赶紧离开村子，越远越好。

　　 我看半天愣是没看懂是什么意思。整得我一头雾水，韩爷爷他为什么要让我离开村子。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一下子把嘴捂上。

　　 不会是我昨晚说漏嘴了吧！要真是这样，恐怕……天呐！真是糟糕透了。

　　 我心慌、害怕和无助，不行我必须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我把东西整理好后，停在电视桌前看向相片里的奶奶，“奶奶，”我说，“现在我需要离开这里，下次再来看您，您保重。”

　　 话音刚落，奶奶的照片就倒下，正方贴在桌面上。

　　 妈呀！

　　 我被吓得心一颤。

　　 奶奶，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

　　 我扶起相框，“奶奶，”我说道，“孙子向您保重，会好好的，也会常来看您。”

　　 在那一瞬间，我隐约看到照片里得奶奶笑了下。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恢复原来的样子。

　　 我更害怕了，下定决心，必须今天离开这里。

　　 我和奶奶告别，一边向门外走去，边掏出手机，给出租车司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喂。”

　　 “喂。”我说，“我是上次坐你车回鹿村的那个小伙子，你现在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接电话的男人停顿一下，“小伙子，”他说道，“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多陪几天家里老人？”

　　 之前我坐他车回来时，告诉他回来看望奶奶。并没有说奶奶过世的事情。

　　 我笑笑，“大哥，”我说，“我有点事要处理，下次再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会儿我在忙，”他说，“不赶时间，我下午到学校门口接你。忙，就坐大巴去城镇。”

　　 我点点头，“没事，”我说，“大哥，你先忙。我这就去学校门口等你。”

　　 挂掉电话，我锁好门马不停蹄朝村上学校赶去。

　　 来到学校门口，我抬起手看了一眼表。才十二点，还不晚。

　　 乡下没有饭店，而我们村就韩爷爷他这么一家店铺。去别的地儿，时间赶不上。

　　 我厚着脸皮，推开韩爷爷家店铺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上午那个大叔，正用鸡毛掸子打扫货架。

　　 “你好，”他说，“需要什么自己看。”

　　 他转头看见是我，“喂，”他喊道，“怎么又是你小子？”

　　 我礼貌点点头，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来找事的，我来买点面包和水。买完就离开。”

　　 他手拿鸡毛掸指着我，“进了这个门儿，”他说，“都是客人，我不为难你。如果再像上午那样胡扯，你就滚出去。”

　　 我耸耸肩，“不会了。”我说。

　　 他瞥了我一眼，转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等我选好面包和水，把它们放到柜台上。“老板，”我喊道，“结账！”

　　 他气冲冲地走进柜台来到我面前，“你小子，”他呵斥道，“我就在你旁边，又不聋。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抱歉，”我说，“我来到这家店，习惯这么喊。因为——”

　　 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韩爷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来买东西必须大喊。

　　 “行了，行了。”他把东西转进口袋里，递到我手上说，“一共十五，扫码还是现金。”

　　 “现金，”我说，“来你们店买东西，我带的都是现金。”

　　 付完钱我走了出去。

　　 我一手拿水，一手拿着面包，坐在学校门口石墩上吃了起来。

　　 到了时间，出租车司机还没有来。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有人接。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出租车司机这才姗姗来迟。

　　 出租车停到我面前，他摇下车窗伸出脑袋，看向一脸怨气坐在石墩上的我。

　　 “小兄弟，”他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家里突然有事，就耽搁了一会儿。”

　　 我拿上行李坐上车，“问题不大，”我说，“有回常城的车吗？”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没问题，”他说，“现在五点，刚还可以赶上末班车。”

　　 他一脚油门踩着底，朝城镇上冲去。

　　 我买完票坐在大巴车上等待着发车。看了看手表，离发车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

　　 奇怪的是这车上就我一个乘客。加上大巴司机一共只有两个人。

　　 “哎，师傅，”我问道，“怎么没人回常城吗？别的车都坐满了，这车这么空，能发车吗？”

　　 他用毛巾擦着方向盘，边说，“没有人也得发车，这是公司规定。”

　　 我所知道是，车满了才能发车。常城这么远，只拉一个人完全就是个亏本难卖。

　　 既然公司都规定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问了。我靠着座位上，闭上眼睛，车子启动了。

　　 我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以为发车前还有人来上。睁眼一看，昏暗的大巴车座位上还只是我一人。

　　 伸头向驾驶位望去，原来是司机带着蓝牙耳机，在和别人通话。

　　 我重新靠在座位上，挪了挪身子感觉舒这样靠舒服才停下。开口手机，灯光照在我脸上。有点刺眼，眼睛眨了几下。

　　 五颜六色的屏幕上，我看到时间是七点十分。我把手机放回口袋。

　　 闭上眼睛，脑海中想还得有几个小时才到站。这些时间足够我睡一觉了。

　　 等我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我看向窗外，外面是森林，大巴车停在小溪上。

　　 我一脸疑惑，“师傅，”我喊道，“你怎么把车开到森林里了。”

　　 等几秒钟，没能得到大巴车司机回应。

　　 我伸头望去，司机趴在在方向盘上。

　　 “我丢，司机咋还睡着了？”我嘀咕道。

　　 我只感觉头懵懵的像是被撞击过一样。我站起身晃了晃脑袋，走到司机面前。他头上没有伤，车玻璃也没有被撞击的痕迹。

　　 那就奇了怪，按理说不应该会昏迷才对。

　　 我怎么晃动他，他都没反应。忽然有个不好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把手放在司机的鼻子前，还能感到呼吸。

　　 我这才放下心，转头看向车前挡风玻璃。我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赶忙跑下车去，站在车头旁向下望去。

　　 脚下是瀑布，我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在车尾侧面低下脚步，手扶车上。

　　 还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大巴车自己动了起来。它向下掉去。

　　 我反应过就朝车头跑去，司机还在上面呢！

　　 “司机，”我大声地喊道，“不要——”

　　 还是晚了一步，司机和车子一同掉了下去。

　　 “这下司机是真的没了。”我叹道。